白无常也急了,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轴!非我二人与你过不去,难不成你没去翻看南太子命簿?他命该如此,活不过二十,你白日私自插手改人天数不仅已遭反噬,还顺势造就他今日之结果,前几百年皆如此,你如此聪明,难道还没长记性?”
黑无常赫然抽出他的勾魂锁,呸了一口,对白无常道:“跟这毛丫头废什么话!私自插手凡人气数,已是大忌,又阻碍神官办事,罪加一等,何必浪费口舌!”
云光备起架势,早就想跟两人好好打一场,眼神蓦地冷却三分,嘴角勾出一抹轻蔑。
“好啊,本公主也许久不曾见过这么大的腔子,无聊得紧,正巧二位大人陪本公主舒活舒活筋骨,也好陪本公主解解闷!”
白无常见状立马挡在两人中间,黑无常冲他怒道:“谢必安!你若是害怕就躲我身后,畏畏缩缩算什么好汉!”
白无常汗颜,若是打架有用,岂又需要他这般费尽口舌?可问题是单凭他们两人的实力根本打不过云光啊!
云光道:“既他今日之死因我而起,那便是我改了他的命数,也该由我替他赎命,你们两个人凑什么热闹!不如早些回家洗洗睡吧!”
白无常依旧苦口婆心,“他命数已定,本就活不过今日,就算没有公主你的插手他也依旧会死,别说你只是一只修为高了点的孤魂野鬼,就算你是关胜真武二帝这么多年你也该信命了!”
云光大手一挥,一股强烈的气流冲黑白无常袭去,白无常心一惊,不等他抽出哭丧棒,两个人就已经飞出十米开外!身体穿过殿门狠狠摔倒在地上!
殿外驻守的三名太医忽感到一阵阴凉的风从太和殿涌出,三人眯着眼,挡住光滑爆满的额头,待那阵邪风停下后才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为何殿内会有风??
几人狠狠咽了口口水,加之此时正直夜晚,再过一刻钟便到十六,此时突然从殿内刮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冷风,任谁心里都凉得发毛。
所幸三人肉眼凡胎,看不见魂魄,否则若是见着倒在他们脚跟前的黑白无常,一个面色煞白,一个面色阴冷,此刻正五官扭曲地捂住胸口,定会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又给黑白无常两人平白增添三次不劳而获之业绩。
他们知道,云光动怒了。
好好一个姑娘家,都说女人温柔似水,何况她生前还是堂堂公主,怎么脾气就这么大呢!当真是打灯笼走铁道,见轨了!!
黑白无常知道今日倒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驾着貔貅仓惶离去了!
见两人终于走了,云光这才收住法术回过身走到谢毖跟前,又将手放在他那腐烂的额头上,掌心顿时亮起一道蓝色的光芒,片刻之后,她缓缓整眼,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从她那张水枯鱼死的脸上鲜少地露出几分疲惫。
谢毖脸部血色开始慢慢恢复,她开始逐渐感受到手下那抹虽淡尚存的温热和独属活人肌肤的弹性。
她静静地站在床边,时间一点点从她的指尖流逝,接着赋予谢毖丝丝生机。
十五日在午夜钟声中过去,终于在悠长的钟声中迎来了充满希冀的十六日。
十六这个日子起死人而肉白骨,殿门缓缓被推开,三名太医捂住口鼻冒着脑袋朝里头打探,只见谢毖一人倒在血泊当中,血已止住,身上伤口也神奇地在迅速愈合。
云光顶着墨黑的夜幕行走于寂若无人的小径,她面色苍白,额头冒汗,可眼神却异常坚定,闪烁着熠熠光辉。
什么天道规则,什么既定命数,饶是遭天道愚弄,她也从来只信她自己,绝不善罢甘休。
忽然,她停住脚步,顷刻间!一根长长的树枝飞向那柱后跟踪许久的东西!那抹影子约莫没料到她竟有如此本事,居然能察觉到如此远距离开外的视线!
那玩意如魅影一般反应十分迅速,云光回旋转身,正准备动身去追,不料一道尖锐仓惶的嗓音绊住了她的脚步。
“大人救命!还请大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