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太难得了。 有一个人能管束疯疯癫癫的小儿子，她也能放心一些。 男子，成家立业。 先成家再立业。 这样，小儿子就能成熟一些了。 要是程宁能生个大胖孙子，那就更好了。 不过，容嫣然也不着急，先关心太子妃吧。 作为长辈，可不能偏心呢。 容嫣然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孩子长大娶妻生子了，是一件美满的事情，另一边又惊觉自己真的老了。 正在龙翔殿打扮的皇帝也是同样的想法。 “封儿都娶妻了。” 萧凛感叹。 荣公公亦然。 当年那个十岁就敢杀掉庞华一个精锐部队的孩子，要娶妻了。 “三皇子也长大了。” “有的时候，朕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萧凛语气沉重道。 荣公公忙道：“陛下年轻力壮，头上连一个白发都没有，正值壮年，一点都不老，” 萧凛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老不老，他早就有感觉了。 不认老不行啊。 “你多培养几个得力大小太监吧，将来辅助途儿，”萧凛眼神忧伤，“或许没几年，我就准备退位做太上皇了。” 荣公公吓了一跳，“陛下，您这是……” “途儿现在还年轻，还需要多多历练，但朕也不能一直霸着这个位置不放，”萧凛心里门儿清。 现在底下那些皇子年纪还小，有心思也没有能力。 再过几年，他要是不把皇位传给萧逸途，那些儿子渐渐长大，心思就起来了。 到时候……只会是另一场灾难。 萧凛这几年也感觉有些疲惫了。 不如退下去，和容嫣然去别宫养老。 “陛下……”荣公公心里有些难过。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跪下。 “起来吧，”萧凛抬手，“将来，你也跟着朕一块去别宫养老，朕也习惯了让你伺候，” 荣公公磕头，“奴才愿意一辈子服侍陛下，只求陛下不要嫌弃奴才。” “好了，这些伤心的话，就不要说了，”萧凛心情恢复，“快给朕看看这套衣服如何，今日是封儿大婚，人生就一次，朕一定要穿得好看一些！” 免得听到儿子的心声又说他衣着显老什么的！ 哼。 程凌借着轿子晃动的瞬间看着周围的景色，似乎是前往景阳宫的路上。 他虽然不太明白萧逸封想做什么，不过他习惯性听对方的。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 一只手缓缓掀开帘子。 是萧逸封。 “你不是去前殿了？” 也就是摆宴的地方。 “一会就去，先把你抱进去。” 他的媳妇儿如何都只能自己看，不让别人看到 举报 程凌看到盒子里面的男装，心潮澎湃。 他自然希望能以男子的身份和萧逸封在一起，公之于众，广为传之。 他不怕受到歧视。 他也知道，萧逸封同样不怕。 “真的可以吗？”程凌的手指抚摸着喜服，满心满眼尽是欢喜。 叶子文看着两人，心里有种自己多余的感觉。 他到底来干什么啊？ “可以，”萧逸封抬了抬下巴，“穿上它，一会我们拜堂成亲。” 程凌闻言，心里生出无限的勇气，“好。” “二嫂，我媳妇先交给你了，我出去应付一下。”萧逸封意有所指道。 叶子文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把弟妹打扮得俊俏非凡的。” 程凌咬唇，有些不好意思。 萧逸封目光被程凌吸引住了，忍不住捏了捏小媳妇的脸，轻吻对方的脸颊，“一会见。” 叶子文简直想自戳双目。 等萧逸封离开后，他没好气道：“你跟小封也太缠绵了吧！” 都比他和萧逸斐还要缠绵了。 他跟萧逸斐可是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呢。 还没有这两人几年感情那么缠绵。 太夸张了。 程凌坦然道：“二嫂跟二皇子的感情不也很缠绵悱恻，” 还经历过一些磨难和分离呢。 叶子文哼哼，“那当然了，这次小封是为了让你身份公之于众才选择提前成婚的，你们两个年纪还小，可不能乱来知道吗？” 程凌脸颊微红，低声道：“我知道了。” 雌雄莫辩的脸泛着红霞，就连叶子文都有些把持不住，更别说萧逸封了！ 确定萧逸封真的能等两年吗？ 他怎么不信呢？ 叶子文虚咳一声，“来吧，把裙子换下来，这套喜服是小封专门设计为你量身定制的，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程凌感动不已。 他想起某一世的时候，曾暗示过萧逸封能不能亲自为他设计一套新郎喜服。 他还说，自己想在萧逸封面前穿。 当时萧逸封脸黑得不行。 程凌在自己的厢房时，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片段和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每一世都跟萧逸封没有修成正果。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拥有这些记忆，却深信，他跟萧逸封一定经历过这么多世，所以才会在这一世早早就相遇，绑定在一起。 他不后悔男扮女装，也不后悔为此失去名誉和一切。 这些，在前几世早都拥有过了。 只有萧逸封，是他轮回唯一的执念。 “小凌，在想什么呢？”叶子文见程凌陷入沉思，好奇地问道。 程凌拿起喜服，“二嫂，你跟二皇子一起后，会不会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叶子文讶然，“怎么会？” 程凌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算跟阿斐在一起了，我也会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生怕我跟他的事情被发现，更害怕不能和他长相厮守，”叶子文感叹道：“我觉得能和阿斐相守，真的来之不易，轻易不敢松一口气。” 可能直到将来他们一起躺进棺材，才真正放心吧。 程凌似懂非懂，只是想起那几世萧逸斐和叶子文都没有好结局，便感同身受。 “对啊，不能放松。” 因为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