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着还特意把脸给自家父亲看。 模样凶悍的男人瞪着一双眼睛问:“哪个敢打我儿子?!” “恕我直言,你这家教,这孩子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闻言,那男人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洛明晨道:“说你孩子有娘生没爹教,长成了一个大害虫,被打死是活该,怎么?有意见?” 那少年不服道:“你才有娘生没爹教!” “可我家教比你好,至少不会无缘无故骂同学的爹,动手抢人东西,还以多欺少,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软蛋,打两个比你矮半截年纪还小两岁的同学,有本事去欺负比你高的人啊。你还是个男的?干脆阉了去猪圈里趴着,那一身肉估计还能卖个好价钱!” 霍昱辉震惊的看向洛明晨,霍湘也是同样的震惊。 抱着霍心悦的霍琰倒是不怎么意外,如果不是顾忌着夫子在这边,可能骂的还要狠,甚至会跟那少年的爹动手。 “你!” 少年被洛明晨气得半死,可嘴皮子又没那么溜,只能着急的拉了下身边的男人,“爹!你看他!” 还没等他爹开口,洛明晨又说:“怎么?先骂人的你,现在骂不过就找你爹,你是不是还没断奶?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话你都没学会吗?要不别来念书了,你这种资质,读一辈子也学不会怎么做人,哪怕把全部的书都背下来,也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你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浪费国家的资源!” “你说什么……” 男人话还没说完,洛明晨又道:“我说什么你听不懂还是听不见?教出这样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儿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就学了一个你?” 那人很生气,“我……” 洛明晨翻了个白眼,“哦,原来你还会说一个我啊?” “我打死你!” 那人实在受不了,吼完就举起拳头想揍洛明晨。 而洛明晨就等着他动手,打不了儿子,还打不了老子吗?! 只是霍琰先一步挡在洛明晨面前,一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阁下说不过就要对我夫郎动手吗?” 手腕上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疼的嗷嗷叫,“要断了!快松手!不、不打了!” 听到后面的话,霍琰才松手,“诸位,是你们家的儿子打了我家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挑衅在先,毁坏我们儿子的食物在后,还进行了围殴,伤痕累累,此事也有人作证。” 本来霍琰说的是大夫验伤,然而,躲在一旁的小少年弱弱道:“我、我作证,是刘同学先打的,还踩坏了两位霍同学的钵仔糕,可两位霍同学没理,说是要告诉夫子。他们就骂两位霍同学的小爹爹,说他是个小倌,还在外面卖弄风骚,两位霍同学才忍不住还手的……我见势不对,便去找来了夫子。” 莫夫子有点惊讶,要知道,全班最内向的便是这个学生,做什么都慢吞吞,还傻里傻气,跑来找他已经很让他惊讶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出面作证。 主要是小少年觉得糕点那么好吃,若是两个同学被打死,亦或是被退学,他们的爹爹肯定不会再来卖糕点了,必须得帮忙说话才行。 另一个孩子的娘亲说:“我家孩子一向老实,夫子,这事肯定是有人撺掇。” 其他两个孩子的爹娘也纷纷附和,“是呀。” 打人的是刘地主家的儿子,他们惹不起。 而作证的是明太傅的孙子,他们更加惹不起。 要是能抽身离开,怎样都好。 莫夫子之前也是被洛明晨的口才惊到了,听到这,说:“这次我叫你们过来,便是商量这事究竟要如何处理。霍昱辉同学身上有多处伤痕,后背还让人狠狠砸了一下,受了内伤,大夫都说他身子骨本来就弱,这回需要喝好一段时间的汤药,你们又不占理。” 听完,一个学生的父亲会意道:“那我们赔些银钱如何?” 莫夫子看向洛明晨和霍琰,“你们觉得意下如何?” 洛明晨说:“我们不需要赔偿,我们只要一个说法,你们四个必须给我两个孩子好好赔礼道歉。” 这次要是拿了钱走,那两个孩子留在书院里岂不是任人宰割? 毕竟对那些人来说,钱都不是事,以后想打人,会觉得只要给钱就行。 莫夫子倒是有些意外,对于一个穷苦人家而言,银钱比较重要,可洛明晨却能一口拒绝。 敢作敢当 那些父母还没开口,刘地主的儿子就嚷嚷:“我不!凭什么要给那两个泥腿子道歉?我又说的没错,他们的爹就是小倌!是给男人睡的!长成那样,还在大街上笑来笑去,不是卖弄风骚是什么?!” 刘地主也说:“对啊,我儿子又没说错。道什么歉?给你们二十两银子够不够?” 刚说完,刘地主便看见霍琰的眼神,心虚的移开视线,后退半步。 哭了好一会的霍湘,闻言气愤的捏紧了拳头,等他长大,一定要打死他们! 洛明晨上前问:“你们家是地主对吧?” 刘金宝嘚瑟道:“是又怎样?” “家里有那么多地,你们还看不起种地的人,往上数八代,你们的祖先也是泥腿子,而你们家的产业传到你这一代,以你现在的脑子,一定留不长,败光也就两三年的事,等你爹入土……哦不,你爹那时可能还没入土,也好,跟着你一起上街乞讨。” 洛明晨冷笑着看向刘地主,“你也是个没脑子的,把孩子娇惯成这样,还二十两银子够不够,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一样的蠢笨如猪。契兄弟是法律承认的关系,你们看到一对契兄弟就来侮辱,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不满朝廷制定的律法?想推翻朝廷的统治?” 听到后面的话,刘地主再傻也知道不能应下,“你这是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不满朝廷的律法了?” “那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在花楼当小倌了?孩子不懂,你这个当爹的也不懂吗?闭着眼睛就说是。我当街做生意不笑脸相迎,还逼着别人买东西吗?你们的意思是所有摊贩、所有的商户,都是小倌、都在卖弄风骚咯?” 洛明晨说到这,又看向其他人的父母,“你们当中也有做生意的人吧?你们的儿子还喜欢当这种人的跟屁虫,真是笑掉大牙。” 听完,几人脸色一变,看刘地主儿子的眼神都不对了,他们都是做生意的人。 偏偏刘金宝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正经人谁会去卖东西?商户就是低贱,你就是犯贱!” 刘地主一愣,这话在家里说一下也就算了,在外面这么说,那不就得罪好多人了吗! 见那些人看过来,刘地主连忙拉了下自家儿子,“你怎能当人面说?” 刘金宝翻了个白眼,“爹!你怕什么?本来就是这样啊,我又没说错。” 刘地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莫夫子听着脸色阴沉,“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你们立刻向两位霍同学道歉。不道歉就别来书院!” 刘金宝嗤笑道:“不来就不来,我家那么有钱,好多书院都求着我去呢,还求我爹给他们书院修葺房屋,你以为我稀罕待在这里啊?” “竖子无知!” 莫夫子冷道:“既然如此,我这百叶书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待会便收拾东西滚回去!” 刘地主这才慌了,“莫夫子,金宝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我方才听得一清二楚,用不着刘地主赘述!” 刘金宝烦躁道:“爹!你怕他做什么?咱家那么有钱,还怕找不到好夫子吗?我早就看不惯他了,送钱不要,送礼不收,以为自己有多清高。” 刘地主气的给了他一巴掌,“你闭嘴!” 百叶书院虽说不是很有名,但莫夫子是县太爷的老师,以后若是要走仕途,免不了要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