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见手不安分，一会捏盛卞手指，一会挠盛卞手心。 两人面上看着都是正经样子，都在严肃地等待着大长老。 私下却非常过界。 季家主的神识布遍了全场，但他也不会特意去注意下面人的小细节，不然看见一些不雅的场面也难受。 谁动动腰带，挠挠鼻子，抓抓头，撅撅屁股都是常有的事，他对这些不感兴趣，现在更是一副精力都放在了还未到议事殿的大长老身上，更加没有注意到季时见和盛卞私下的小动作。 盛卞手心被季时见弄痒，心里也痒，但是他能做得最过界的事情就是拽住季时见作乱的手。 让对方别捣乱。 季时见没动，盛卞用力不大，他完全能抽出手。 他没动，独自猜测盛卞是不堪其扰还是对他有这么一点不一样。 季家有很多弟子，季时见知道那种独处异乡会下意识找个人依赖的情感，因为季家有不少弟子的这种情感就放在了他身上，因为被控制的他对谁都好，都温柔，哪怕是一个路过的弟子，都能温和地给个笑。 很多弟子都是因此将情感寄托在了他身上。 那盛卞也算是一个异乡人，还是这种特殊情况，会不会更加容易对他这个。 后续的事情季时见已经想好了，现在安心等待大长老回来就行。 季时见动了动被盛卞拉着的手，回握了回去，或许盛卞对他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在有一丝凝重的氛围里，大长老回来了。 盛卞握紧季时见的手，等着大长老的说辞。 大长老对着家主摇头。 “现场什么都看不出来，想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且一直关注着我们。” 季家主到没有失望，毕竟大家都不是蠢货，没谁会蠢到抢劫还留下证据，除非是想诬陷。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那颗碧落果上的印记也没了，至少可以放心的让几大家族认为他季家没有秘宝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季家主：“时见，你和盛卞带着宋雪钦去宋家走一趟吧。” 季时见：“好。” 季家主：“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大家散了吧。” 季时见抽回手 几人等着季家主先走，在逐个出了议事殿。 回去的路上，季时见道：“不出几个时辰，季家没有秘宝，灵石丢失一事就会传遍修真界。” 盛卞点头。 季家秘宝丢失，盛家秘宝被用，宋家秘宝眼看就要保不住了，另外两家只会更加着急，唇亡齿寒。 也会让修真界的其余人怀疑这次的事是另外两家干的。 这颗碧落果季家人也无法使用，灵石是从血场出的，季家没有一分的损失，还得了好名声，以后招弟子更加有利。 若非季时见将灵石给了宋家，宋家就真完了。 两人来到觞阙阁，季时见望着盛卞：“你在可惜宋家吗？” 盛卞摇头：“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狠。” 季时见盯着盛卞的眼睛：“你以前是个心善的人吧。” 有自己的做事准则，没见过死人，像是慈悲的乐园。 季时见：“不用同情，宋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宋家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是因为他们太贪了，用的手段过激，引起了许多散修的反扑，压迫到一定地步，人是可以不要命的，这才导致了现在宋家的衰竭。” 季时见又道：“只能说是因果，宋家这十年来出生的小辈确实无辜，他们没有沾到一点宋家之前得到的好处，但是父债子还或者说只要宋家不死绝，他们很难甘心。” 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盛卞，这个世界很残酷，你要看清楚然后去融入去习惯。 盛卞：“我知道了，” 他带着笑看着季时见，不用担心他，他会适应的。 两人进了觞阙阁，宋雪钦也才刚刚醒来。 季时见抱着宋雪钦：“我们今日去你家。” 宋雪钦扒拉这季时见的衣服，眼睛亮亮的，他问：“真的吗？” 盛卞将人从季时见怀里接过来：“真的。” 宋雪钦对盛卞抱他也不排斥。 盛卞道：“我们走吧。” 无论现在的宋家如何了，宋雪钦总得去看看。 哪怕是去收尸也好。 季时见这次没有御剑，找了个飞行法器，载着盛卞和宋雪钦一起。 半天不到他们就到了宋家。 下了飞行法器，除了季时见，盛卞拉着宋雪钦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宋家？ 这里完全是一片废墟。 宋雪钦挣脱了盛卞拉着他的手，朝着废墟跑过去。 季时见拉着盛卞跟上。 一路上的残败景象，血迹斑斑，却看不见一点人影，哪怕是尸体都看不见。 盛卞望着四周，这里勉强能看出以前是怎样的华丽。 季家的建筑走的是仙风道骨那一路风格，当然哪怕是这风格，从种种细节都能看出其奢华。 相比之下宋家更像那些宫廷建筑，金碧辉煌，不过现在只剩残骸。 盛卞望着边角红色的痕迹，排律有序，不像血迹。 季时见给盛卞解释：“这是以自我为献祭的阵法，只要阵法启动，当阵眼的人足够强大，就能够以一命换一命，除了精血什么都留不下，这个阵法本身也是献祭，启动他的人最后会被阵法反噬死亡。” 盛卞心里一骇：很决绝。 他问季时见：“那你怎么还把灵石给了宋家？” 季时见道：“一码归一码，说句冷血一点的话，宋家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不想季家恶心人。” 盛卞很赞同季时见这种想法：“宋雪钦跑远了，我们去看看。” 两人跟着宋雪钦，宋雪钦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寻去了宋家暗塔，他父母说过，如果出事，暗塔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随着宋雪钦来到宋家暗塔，随着宋雪钦一层层地打开暗塔进去，宋家人的尸体逐渐出现。 宋雪钦每遇见一个尸体都要翻过来看一眼，然后跌跌撞撞往前跑。 季时见大致数了数，这里的人有十九个，接近真正的宋家仅剩的核心长老了。 只是还没有见到家主夫妇。 来到最后一层暗塔，这里的有一层很强的结界。 季时见拉过要往上撞的宋雪钦。 “小心点。” 这东西撞上去，可能是要人命的。 盛卞过来抱着宋雪钦。季时见仔细察看结界。 他道：“这是用灵石筑起来的结界，里面还用了宋家的雪岭石，除非有雪岭石芯，不然我们打不开。” 季时见过来望着眼睛都哭红了的宋雪钦：“雪岭石芯在你身上吧。” 宋雪钦：“我不知道。” 季时见探查宋雪钦的身体，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割破宋雪钦的手指，用血滴印在结界上，尝试着打开结界。 不多久结界就消融了。 看清里面的景象，宋雪钦立刻放声大哭：“爹，娘，大姐，妹妹。” 盛卞放开宋雪钦，宋雪钦落地跑了过去。 季时见和盛卞也过来查看。 季时见：“别动，还没死。” 宋雪钦立刻紧张地看着季时见。 季时见望着里面四个人。 “你们再找找，我感觉不止有他们。” 盛卞跟着宋雪钦在周围寻找，因为是用灵石的缘故，周围堆满了用废的灵石。 两人推开灵石，在最里侧找到了两熟睡的婴儿，婴儿有一层透明的膜。 宋雪钦：“小外甥。” 盛卞将两个孩子抱出来，宋雪钦连忙跟着出来。 将孩子放在季时见身旁，盛卞给宋雪钦道：“你照看他们，我再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