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文曜也是暴脾气,说罢便是摔门而走。
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个孙子给气死的!
木质门旋转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刚没走几步,恍然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自是和他未来重孙相关事宜。
“唉!”南文曜摸了把已逐渐稀疏的头发,无奈叹口气:“人老了,记性怎么变的这么差?”
走廊那侧。
苏言正低头认真打扫着卫生,她下午刚卖完花就过来,着实是有些累,但她又是那种一闲下来就难受的人。
苏篱落不在家,家里空荡荡极了,原本狭窄的房间也变得空旷不已,是挺寂寞的。
南文曜满脑子都是曾孙子,苏言也是哀叹连连。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直到苏言不小心把扫帚弄到他油光锃亮的皮鞋上,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这走廊上,除了她还有别人。
他那双皮鞋看起来价值不菲,此时上边已然覆上了层灰,生生打破了原先的美感。
苏言琢磨着,这要是对方要她赔偿该如何是好?
几秒后,南文曜蹙眉,他低头看着苏言,想提醒她这都是小事,没必要这么细致,欲启唇时,手机铃声响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他一看来电显示,又是Fern,她是个敬业的秘书,没事是绝对不会下班时间和他打电话。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先稳住那边,记住,千万不能心急。”
南文曜对那旁略紧张的秘书吩咐。
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公司不是出这状况,就是出那状况,再加上任性惹祸的南一川,他感觉脑子快要炸了。
白炽灯在医院上方整齐排成几列,聚集成明亮的光。南文曜穿过大厅,又出了大门,月明星稀,矮树斑驳的影子阴拢着他苍老的身影。
司机恭敬的替他打开了车门,紧接着,这辆车在无边的暗夜里消失到无影无踪。
苏言后知后觉跟了出来,她嘴里不断念叨着“阿文”,南文曜像极了她那失踪多年的爱人。
岁月会流逝,能带走一切,唯独那颗坚定不变的心。
……
病房。
南一川只是在装病,没伤及骨骼,此时他正披着衣服站在窗边。
他清楚,sourire这段时间问题频发,他表面装作不在乎,心里却也是随之紧张的要命。
“少爷,我去把窗户关了,今夜风大,你这样一直站在这里,会生病的。”南冬秀见他神情忧郁,心里不免增添几分心疼。
她端了碗姜汤,放在一旁的桌几上,伸手想去关窗户时,被他阻止了。
“秋晖。”南一川终是说:“你派人去看下,爷爷那边的情况。”
“我马上安排。”
“对了。”他又想起了什么:“南夏奇比我了解的应是多点,你顺便让他做好准备去帮忙。”他说罢,端起姜汤,试图一饮而尽。
“好。”南秋晖想了想,说:“少爷,我听说苏小姐现在正在我哥那边补习功课,是……是董事长安排的。”
“正在?”南一川喝汤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皱眉问:“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也还在?”
““少爷,您快喝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南冬秀焦急着催促,她分明感觉出,少爷对苏篱落的与众不同。
“嗯。”南秋晖不顾妹妹不断朝他挤弄着的眼色,认真答:“若是我没猜错,她今晚……今晚很可能在那边留宿。”
凉风习习,月亮是漂亮的弯钩型,如上帝拉着的小提琴。南一川却心情糟糕透顶,全然没了喝姜汤的心念。
呵,她苏篱落当真说到做到!
他打她一巴掌,心里到底是愧疚的。可她呢?下一秒还真是泰然自若涌入别人怀里。
南一川拳头紧握。
他“用过”的女人……
即便是废品,旁人也连碰下的权利都没有!
“秋晖,我们一起去。”
思量间,南一川边说边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我倒要看看,苏篱落能玩出什么花?”
他愤怒,他不甘,他想亲自质问……
一切负面情绪,都染进他那颗暴动不安的心。
趁南一川换衣服,南冬秀对南秋晖表达不满。
“哥,少爷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和修养,你能不能不要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告诉他?”她气结,两手掐腰,一副闷闷不乐。
“冬秀。”南秋晖应:“其实从某些方面讲,少爷对苏小姐很在乎,只是他暂时没发现。”
“哥……”南冬秀被他眸里的深邃给摄的心里一抖,他似是把她看穿的透彻:“我,我只是……”
她支吾着,说不出口。
南冬秀纠结组织语言时,已换好衣服的南一川招呼不打一声,风风火火的从病房走了出去。
南秋晖见状,随口嘱托了冬秀几句后,也跟了上去。
……
黑色奔驰里。
南一川自始至终都绷着黑脸,没说一句话。
南文曜果然够狠心,车不给他用了,方才司机拒绝,说是出于董事长的命令。
若不是他提及补习的事,怕是他们要地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