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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吗,但好像又不是很合适。
两个人坐在空旷的夜色下,安宁又想起坐在轮椅上的钟竞,还是无法不在意,小心问:“我能问问你老师……为什么会这样吗?”
秦威航本来不想和任何人说那起意外,每当人们旁敲侧击地问起,它就像一根刺,总要猝不及防扎他一下,可也许是这一夜太温柔了,这个眼神太温柔了,他觉得那根刺好似都软了。
这是多少年后第一次那么仔细地回忆那时的情景,钟竞是怎么在他眼前掉下去的,自己又是怎样在恐惧混乱中等待救援队到来,最可怕的一幕其实发生在医院里,是当医生告诉他们钟竞可能没法再行走时,那时他真的想过,要是能把自己的双腿还给钟竞就好了,如果能让钟竞重新站起来,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说起这些时,来自身边的注视始终温驯而温柔,当他说到那些血淋淋的瞬间,那些走投无路和极度惶恐的日子,这个眼神也会被刺痛。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反过来拿着那根刺在刺一只无辜的小动物,那根刺有多么尖锐,因为这只动物过于柔软,它全感受到了。
可他又觉得对方在悄悄拔他的刺,又怕弄疼他,他要是皱眉哼一声,这个人或许比他还要难受。
安宁听完后沉默了许久,轻声说:“所以你后来都是一个人啊。”
秦威航没说话,默默喝了口酒。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件事,因为从来没从别人那里指望过什么,负罪感这种东西只能自己背负,他也愿意背负它,这已经是最低程度的惩罚。可是今天他好像变得脆弱了,竟然这么渴望被安慰,被这个人安慰。
安宁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安慰对方,说不是你的错吗,可是这样只是在反复提醒秦威航就是他的错吧,说我理解你吗,可我又不是当事人,仅凭秦威航的三言两语我真的能感同身受吗?
他使劲地想,努力地想,然后想到了,能够最低限度地给秦威航一丝安慰的方式:
“你还记得我给你补课的时候说的我爸的事吗?”
秦威航看向他。
“他在监狱里只待了一年,后来诊断出癌症晚期,保外就医了半年就过世了。”安宁说,“然后我去了我母亲那儿,我爸妈离婚很早,我那时只有五岁,小的时候我记得我妈还是常来看我的,读小学以后就来得少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家庭。我爸过世后我就去了她那儿,我其实……当时挺怕她不要我的,但她还是接纳了我。虽然……我还是会很想我爸,我觉得我和我爸相依为命就好了,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