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觉得很痒,却又不想停下来。
欲罢不能。
衣帽间灯光是很亮的,镜子又多,荣景贤黑色的瞳仁一如既往闪烁着他的霸道,不过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温润。
这让他提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邀请,更像是请求。
顾微扬觉得若是她说拒绝他会尊重自己的。
她心底也是不想拒绝的。跟楚韶杰跳舞的时候她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断定汉武帝不是荣景贤了,那时候就觉得特别遗憾,她心里还是非常想和荣景贤一起跳舞的。
平日里习惯了他施号发令霸道不容置喙的口吻,这会听他这么柔声细语跟自己说话,顾微扬从头到尾都好像被羽毛扫过,软软的,痒痒的,由内而外泛起一股抑制不住的骚动。
“好啊。”
她转身开始挑衣裳。
这里头除了一些大品牌当季高定是成衣之外,全部都是专门为他手工定制,由名设计师亲自操刀,从设计到出成品都是一个人完成,都不假于他人之手。
这些衣服质量上乘的同时也娇贵,养护起来也费工夫,所以都是有专人打理的,荣景贤不喜欢家里有人晃来晃去,打理衣服的人隔几天来一次,把事情做完就走,保证不会打扰到荣景贤的安静。
想着那个房间里旧上海风情的格调,顾微扬转了一圈最后挑了一件款式复古的烟灰色西装,配了个深灰底色浅灰斑点的领结,内搭白衬衣和同色西装马甲。
烟灰色高级,色调柔和,荣景贤气质强硬又霸道,这身烟灰色很好的中和了他身上的气势,又不会把他的强势给压下去,也就只有他穿烟灰能把这个颜色穿的跟酒红一样气场全开。
荣景贤换好衣裳出来,顾微扬笑道:“你要是梳个大背头,再扣上个宽沿礼帽,披上一件长风衣,跟许文强也差不多了。”
荣景贤皱眉,佯怒:“胡说,许文强能比我有钱?”
顾微扬给他噎的,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茬。
为了配合荣景贤这一身,顾微扬自己选了一套江缎旗袍,月牙白的底色,嵌银白色暗纹,大朵大朵的牡丹图案,只有光线在特定角度的时候才能看出有图案。
滚边也都是同样亮银色,裙摆高开叉开到大腿根部,一双美腿修长若隐若现。
有人做过一个调查,对男人来说,绝对的露肉和有点少为隐藏的露肉相比较起来,要露不露的更具有诱惑感,让人想入非非。
就如同眼前这样的画面。
整件衣服简约而不简单,她颜值又能打,头顶的发包拆掉简单蓬松挽在脑后,再稍稍把眉形画成新月弯眉,整个人旧上海风情就出来了。
顾微扬收拾完,上楼去那个房间里找他的时候,屋里已经在放起了音乐,荣景贤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漂亮又风情,只是顾微扬这样情意在各种风格之间来回切换自如还能毫无违和感让他觉得十分意外。
顾微扬双手交叠轻放于腹前,手臂弯成九十度,这个位置叫优雅,要是双手的位置再低一点,那就成了酒店迎宾小姐了。
她迈步朝荣景贤走进,行走间裙摆的江缎面料行云流水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侧边开叉的位置一下一下有的没的露出大腿,肌肤胜雪的白和旗袍月色如水的白交映生辉,勾的人挪不开视线。
荣景贤目光在她腿上停留片刻,很快往下挪,她特意配了双亮银色的高跟鞋,虽然这双鞋很现代,但不影响和这身旗袍很搭的感觉。
女人的脚是天生的艺术品,而高跟鞋的意义除了美,也是一种刑罚。
这两种东西碰撞在一起,大概是人类在追求美的历史上一大伟大发明,无数女人在高跟鞋的凌虐下痛哭哀嚎,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却又在下一次进鞋店的时候在舒适耐用的平底鞋和虐死人却美丽勾人的高跟鞋之间选择后者。
细跟撑起的脚部线条流畅而优美,再牛逼的画家也勾勒不出这种动人的线条。
荣景贤看着她踩着高跟鞋的双脚时,目光就像是要吞了那双脚,以至于顾微扬开始怀疑荣景贤是不是有恋脚癖。
月牙白旗袍与烟灰色西装站在一起,莫名就多了一种上世纪婚礼的仪式感,庄重华丽,格调复古。
荣景贤站姿贵气优雅,一手在前一手在后,配上他身后的背景,十分具有旧上海风情的格调。
顾微扬觉得自己现在手上应该有点道具才行,比如贴满了羽毛的折扇什么的……
不过那种扇子制造出来的画风一般都是歌舞厅台柱子既视感吧,顾微扬开始自动脑补旋律:“夜上海……夜上海……”
她思维发散的功夫,荣景贤已经伸出手,标准的绅士礼仪,掌心朝上,身体前倾,“这位美丽的女士,我能否有幸请你跳支舞?”
他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大概今晚七夕的气息太醉人,也许是这里的意境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入戏,以至于他这样平日里猖獗霸道的人陡然温柔起来,也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就好像和冯程程跳舞的时候温润儒雅的许文强,举起枪来杀人不眨眼的时候也没有人觉得他这是在假装自己很凶狠,大家只会觉得那就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这两种都是他该有的面目,不管儒雅的一面,亦或者是修罗降世的一面。
顾微扬迈步走过去,高跟鞋跟撞在地板上,声音低沉厚重,敲击耳膜的时候会让你有午夜梦回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