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韩奕启梦呓般的声音。

“我在医院。”

“你别问那么多，陪我爸好好吃饭。我先不回去了。”

韩奕启挂了电话之后，继续仰躺在沙发上养着神。

“韩奕启。”她挪了挪位置，唤着他。

“嗯？”韩奕启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了她。

“你妈妈的电话？为何不直接回去家里团圆？这里不需要人手。我这儿有护工。”她本来不想掺和他家里的事，但他又窝在医院里不走。

虽然原因不明，但是他却明明白白地在她的面前。她多少要管上一管。

“你帮我打杯热水，谢谢。”她有意把在场的护工支开。

“好。”护工拿起桌上的杯子，便起身。

等护工开门出去后，她才对韩奕启说道：“你可别忘了，现在的我们要谨慎，你家里人也要安顿好。”

她这话一出，韩奕启起先无动于衷，之后才慢慢地坐起来，醒了醒神，拿起挂在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总算是被她劝走了，可她顿时觉得这空落落的病房怪冷清的。

“韩先生走啦。”护工推门进来。

“走啦。”她心不在焉，随口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她这才想起伺候她这么久，她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都喊我菊姐。”自称为菊姐的护工看起来朴素本分。

“菊姐。”她试着喊了一声。

“耶。”

她俩默契地笑了。

本来还觉得诺大的房间剩下她和护工菊姐会很无聊，没有想到菊姐天生热心肠，还是个会聊天的人，给她讲了许多乡村趣事解解闷。

到了后半夜，她们聊着聊着，菊姐困得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她一直睁着眼睛，想着好多事，想着这近一年的时间发生在她身边的这些事。

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当妈妈了，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走了，没有想到她和韩奕启会走到这一步，没有想到在这个万家灯火的除夕夜她会在医院里度过。

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还有更多她想不到的事在等待着她。

在她神思飘突之时，连续几声信息提示音惊扰了她。

她伸手去摸手机，解锁一看，是周晓茗给她发来的烟花漫天的视频。视频里一串接着一串的烟花在广阔的天空绽放。

视频里的声音把刚入梦的菊姐吵醒了：“周小姐，还不休息？”

“菊姐，看，烟花。”她突然有点小孩子心性。

菊姐揉了揉眼睛，也凑过来和她一起看烟花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