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僵了一下。
前来敲门的工人的比划也在半空中顿住,脸上隐隐浮现出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的四大皆空,看着有些滑稽。
沈愿看在眼里,却笑不出来。
她缓缓扭头转向声源处,甚至能听到自己颈不骨骼转动时细微的咔咔声。
然而玩味的点评仍在继续,持续而又毫不留情的打破沈愿“这只是一个梦吧”的幻想:“咦,倒是本王刚才说错了,小沈工不单是喜欢看,也很喜欢演啊。”
沈愿终于完成了抬头的动作。
青年站在廊下,披着的深色大氅衬得他脸色有些苍白。许是清晨雾露深重,平安还在他身后,为他撑着一把竹伞。
这是压榨!沈愿在心里痛骂,然而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憋憋屈屈假笑道:“不知瑞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实在是小人的罪过。只是小人听说,今日会有项目的新督工到来,敢问王爷也是来等这位大人的吗?”
沈愿不愿意去承认她心里的那个答案。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知慎老神在在的点点头,语气轻松:“所以给新督工准备的房间在什么地方?本王这就差人把东西摆进去。”
然后沈愿又眼睁睁的看着谢知慎带来的人,往她隔壁房间里搬进了一个又一个箱子。
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向里瞄了一眼,满目华贵,再接着大门就关上了,平安的脸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沈工,”平安略施一礼,向沈愿点点头,语气平淡道:“您正常工作就好,王爷要休息了。”
沈愿敢怒不敢言,朝平安勉强笑笑,暗自腹诽这人压根就是来把工作当度假的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若是谢知慎一直把这当他睡大觉的宿舍,那对于她的工作,反倒是件好事。
得出这个结论,沈愿只觉心中郁结消散,顿时神清气爽,连阴沉沉的天看着都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