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悟刚把手摸到眼睛，神兽动起来。

巨大声响震得好不容易停止的石块乱掉。秦艽被迫蜷起身体，等再次平稳，探头去看阿悟。

石块把洞堵起来，只剩绳子通过的地方有一点空隙。秦艽把石头往旁边清，祈祷阿悟在下面安全。

藤绳抖动，传来阿悟微弱的声音，“别、咬。”

那是安全的信号。但阿悟的话让人遐想。秦艽快速把石头搬开，顾不上手心伤口和崖壁颤巍松动的碎石。

等他下到更深一层地面，才明白阿悟形容的是之前书里常见的四神兽。

活的。

大名城没有神兽概念，阿悟面对一众没见过的动物发愣，毫不客气地摸人家皮毛。白虎神兽叼住阿悟后腰，把他抛起来。

白青色的光拢着阿悟，神兽庄严肃穆，“何人！”

他眼睛下瞟，斜着偷偷向后看。

阿悟被白虎神兽顶着在空中转好几圈，“我是阿悟，他叫青椒。我们是来找宝藏的。我们的朋友受伤了。”

阿悟语气诚恳，白虎把他放下来，用前爪碰了碰他的头。

一只利爪从上方掠过。青龙塑像震动。从石头里伸出长蛇状的物体，露出巨大的眼睛。赤红发金的鬃毛长筋，下摆是一片片鳞状纹路。

秦艽一直以为龙都长书里画的那样，见到真的整个人都站不稳。

剩下一前一后应该是朱雀与玄武。

白虎和阿悟熟悉地快，在秦艽面对青龙发愣的空档，两人已经从针锋相对，到和颜悦色。阿悟从口袋里摸出碎成块的蛋糕，“走了这么久，我都饿了。你饿不饿，只能给你一点。好吃吧，青椒做的。里面还有红枣枸杞。面是我和的。”

他给白虎神兽介绍，把蛋糕再分成两半，“这个给你，剩下的我要给青椒留着。”

秦艽被青龙神兽审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方尖锐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身上。

秦艽发怵，宝藏意味着有看守者。在秦艽认知观念里，神兽护卫四灵，庇佑世界免受邪恶入侵。嘉帝的宝藏得多有价值，才能请得他们镇守。

从没听过跟神兽有关的象征，秦艽不好贸然，一不留神，两人彻底交代在这里。

阿悟在那边喊他，他也不敢过去。

青龙听见白虎召唤，敛起眼神。禁锢视线从秦艽脸上收走，仿佛空气都轻了一些。

青龙收好翅膀，阔步走向白虎。他皱着眉头，觑了眼，面色沉着地接过白虎递过来的小块蛋糕。

“你做的？”

青龙转身。

青龙走在前面，白虎紧随其后。

白虎走了两步，觉得难受，跳着踩上岩壁，变成兽型。阿悟坐在他身上。

两人一兽穿梭了一会，到了一片空旷的石洞。

地下具体有多大，秦艽想象。中间隔了好几个机关，青龙先过去，用尾巴把他甩到对面。白虎纵身，带阿悟飞来。要让他们自己走，估计得费些力气。

在阿悟不注意的时候，青龙又在石转盘上，调动东西。

秦艽看见了，也不敢说话。

空旷的石洞和先前跟朗姆在山里见的一样。他怀疑他们绕了半天，不知不觉已经出去了。只是下面的空气奇怪，明显有很重的土味。

秦艽看见青龙用脚在地上画圈，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碧光从地底直射上来，繁复的图案浮现。

像牡丹又像芍药的花托着龙身虎头，尾部在祥云里隐藏。

地上有图案发亮，看起来是祥瑞符号。

这标志眼熟。秦艽拿出盒子，把背面翻过来，扣在旁边。

他跟阿悟招手，两个图案完全一样。

盒子上图案小而精致。阿悟从白虎身上跳下来，绕着盒子转圈。

“上次和朗姆找到的，他一直想打开看。”

“你们去过陵墓？”

青龙语气强硬，“那位城主说过，会有人来找他，要我们把人带到这里。”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不欠你什么。”

他松了口气，缓缓讲述和嘉帝的渊源。

年轻的青龙也气盛，自认打遍天下无敌手，在大名城尝了败绩。嘉帝把他救醒，要他守护城池。

“要不是这里好玩的多，我才不会答应。”

“那位说他会把这盒子放在身边，直到死都带着。你们既然拿着，是不是说明……那我们的契约也解除了。”

白虎上前，用胳膊捅了捅青龙。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保重。”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城主说过，只要拿着盒子来，就可以带走。”

白虎变回人形，微微欠身。

他始终站在青龙身后一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