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石刻一如他们刚进洞窟时那样。

地下没有阳光，影子始终斜在东南方位，拉得老长。

秦艽过去，不放过石柱任何一点。

石柱除了合起来像人，分开暂时他没有发现什么。

秦艽把所有能用上的整分都试了一遍，依然没发现破绽。他甚至扔了自己仅剩的口粮。要是能出去，也不需要了。

蛋糕盒子落地，秦艽拉帕尼恩蹲在地上。他双手抱头，看帕尼恩没动，伸一只手，盖在对方头上。

帕尼恩眼神从疑惑到恍然。他神情温柔，仰头，把嘴唇贴上去。

“神经病啊！”

见石刻没有挪动迹象，秦艽起身，往前走，回头，怒骂。

帕尼恩跟在后面，疑惑，“怎么了？你不高兴？可我们之前不都是这样的么。”

秦艽再度沉默，石刻群空旷，只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

秦艽不敢继续解释，生怕他一个不对付，把自己扔在这里。

之前隐晦说了一次，帕尼恩陛下不信，认为自己还生他的气。他拉过自己的手，放在他胸腔心的位置，保证，“我不会再认错你。”

你现在就没认对。秦艽吐槽。

广场寒冷，石刻透风。秦艽整个人缩着，摩擦肩膀取暖。

帕尼恩陛下也只穿一件里衣。见状在原地跺脚。

他搂住秦艽，把人箍在怀里。

坚实臂膀青筋虬露，血液喷薄欲出。秦艽感觉热流源源不断，朝自己身体汇集。

“别动。”

帕尼恩搂得紧。秦艽背靠山石，感受到石壁平整。他踮脚试探，终于找到一出凹进去的圆点。

他的手在下面乱摸。那个位置尴尬，夹在帕尼恩两腿之间。帕尼恩朝旁边一闪，秦艽正好捏住他腰侧软肉。

英俊帅气的陛下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扯着嗓子吸气，单脚在地上跳了两下。

秦艽见他让出位置，也离得远些。

他用手指比划。

那是一个完整的圆。其实中间有一道细缝。只是年岁久了，被流水青苔侵蚀，隐隐看不清了。

秦艽找到的是向下的小圆，他头的位置，还有个向上凸起的圆块。他就是撞到这里，才有向下一探究竟的想法。

帕尼恩看见秦艽俯身，腰随动作拉扯，露在外面。

他看见一晃而过的印记。

“看什么看。”

秦艽瞪帕尼恩，“你对大名城熟不熟悉。太极在这里，有没有特殊意义。”

他记得湳祝说帕尼恩是从主城来的。他到现在还分不清各所城池之间，比照现代，是省还是国家。总觉得地方之间，文化和经济差异大不一样。

帕尼恩印证他的猜测，摇头，“太急？你不要着急。”

“ok，好的，‘太极’是我们那旮沓特有的标志，它是神秘能量，很难解释。总之厉害。”

秦艽欺负帕尼恩听不懂，各地方言会说的混在一起。

“能量我知道，宇宙摩擦形成星体，碰撞产生能量。环星每个居民都有自己种属的能量群。卡尔斯王族分冰火两系。大名城靠山吃山，每任城主由山神选定。至于我。”

帕尼恩收敛神色，站直了些。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朝北方略微鞠躬，“全靠众人抬举。”

秦艽听不下去。他确实对帕尼恩不甚了解。他在大名城打探时，顺便买了关于帕尼恩的一手资料，除了姓名什么都没有。

当时他只以为帕尼恩是外乡人，没有信息是正常事。后来往来客人多了，他听到过关于麦卡斯大叔的风流韵事，才发觉不正常。

不过他这时候也没心思八卦，再不放他出去会死的！

石刻一动不动。当然，动了他更要害怕。

秦艽研究石壁墙面，发现墙面有一刻一刻小格子。小格子大约有四十八个，平均四个格子，有一道更深刻痕。

秦艽后退，眯眼，站得稍微远了些。

凹下去部分不看圆点，由中心轴和两个相互缠绕的螺旋杠杆构成。中心轴上有不明显的暗纹。

秦艽从袖中抓了把玉米粉，“阴刻。又是太极图案。”

帕尼恩靠近，两颗脑袋碰在一起。

图案表示杠杆一端各自可连在转动圆盘上，圆盘分为十二等份，在对应位置标有八卦。

还剩下四个位置。

帕尼恩不知道大名城有没有“太极”“八卦”的说法，毕竟老祖宗智慧不是所有人都能懂的。

秦艽自己都没搞明白，只能尝试推演。

中心轴可以转动，就是留的位置很小。秦艽忍不住想是哪位高人制作折磨人的，真没想过会有人误入进来么。

他不信。

他转动中心轴，手臂紧绷，用尽力气。齿轮纹丝不动。

帕尼恩手扶在秦艽手上，轻轻一掰。

“滴答”。

秦艽听见“咔嚓”声，屏住呼吸，听见更明显的声音。

不同于滴水，这声音小且让人安心。秦艽觉得熟悉，耐心又听了会。

“啊。”

他仿佛明白什么，跑到河洛石刻群前张望，又回来太极图案。

秦艽趴在地上，用枯树枝演算。

冬月将过，太阳初升于女斗之间，意为癸，属玄武管辖。

他看了眼帕尼恩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