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多又杂,阿顾少年心性,听不得人说,还是些粗俗言语,当场发作,跟人动手。
“打人了!他们倚老卖老!自私自利!我们不要呆在这里!”
“拿回我们该得的东西!”
声音越来越乱,有人被推倒,摔在地上,头磕出大窟窿。
训练有素的卫兵涌进村口,为首的下令,把所有人带走了。
“我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
陶叔说他趁看守不注意,往苞米地里滚,借着高高的苞米谷子挡住身形。
他按着克林师父留的记号,找到这里。
“阿顾也在?”
“对。”
陶叔咽口水,“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的。您知道,我们村口很隐蔽。”
秦艽心下暗想那也能算隐蔽。看了眼克林师父满脸担忧,不好吱声。
“所以你的诉求,是要把阿顾弄出去?你知道他们去哪了么。”
陶叔看了眼秦艽。克林师父点头。
“抓人的是王宫守卫,当然是去王宫了。”
秦艽扭头,“你可以带我们去王宫么。”
他问帕尼恩,“这借口不就来了?”
秦艽打开烤箱,四个大小不一的面包结已经成型。
“他不愿意,总得有人做吧。”
秦艽摸了摸阿悟额头,“恩都,你看一下。”
他扭头向另外三位,“走吧。”
湳祝在王宫等全宴。
那是一种需要很多羊的筵席。粗略计算至少八头。
不过湳祝不关心,他只要能吃到嘴里,才不在乎别的。
他坐在台子上看歌舞。
他还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之前推泉司尘上位,怕落人口实,他始终维持贤者姿态,替泉司尘出谋划策。
哪想到这人这么不禁用。
湳祝嗦一口葡萄,忍不住吸气。
王宫真好,什么都有。不像自己以前待的地方。土地每天都是干裂的。
湳祝准备再喝一口,守卫来报,帕尼恩陛下进王宫了。
话还没说完,守卫整个人飞起来。
刚被介绍的帕尼恩陛下站在门口,“你不是说,我可以随时来?怎么拦我。”
湳祝一路小跑到帕尼恩身边,“没有,陛下,我怎么敢。都是这个蠢东西。”
他上前,对着守卫,补了两脚,回头笑,“您息怒。”
“我待会收拾你,滚下去。”
湳祝把帕尼恩陛下迎上座,对守卫凶狠。
守卫谢他饶命,连滚带爬,朝门外奔去。
“您有何指教。”
湳祝腆脸笑,“不是刚来过。”
“怎么,我不能来?不来怎么知道,你有事瞒我。”
帕尼恩陛下不怒自威。
“没有没有,我哪敢。”
“不敢么?那这是怎么回事。”
湳祝看清下面站了个人,错愕。确认自己不认识,才壮着胆子开口,“怎么了,陛下。又有何人构陷我。”
陶叔没见过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明明是他对村子不利,现在反过来说别人污蔑他。
陶叔着急,刚要开口,克林师父说道:“湳祝,你不认识他?总该认识我吧。”
“您是?帝师。我们见过。陛下说您是城里的智者。”
克林师父看湳祝装傻,也不拆穿,“你这样说,好,那我请问,你不开仓,救助百姓,想干什么。”
“王宫余粮不多,得等到最需要的时候。”
湳祝转着眼睛。
“什么时候才算‘需要’,你给我一个标准。既然余粮不多,你吃的这些,又算什么。”
克林师父拍柱子。他没找到趁手东西。
湳祝开始还被吓了一跳,克林师父毫无杀伤力,只能愤怒一下。他观察清楚形式,人也有底气了些。
“需要的时候自然需要。陛下都没做声,您说什么呢。难道您比陛下还要大。”
他恭敬转身,“我没有意侮辱您。”
“没有也有了。”
克林师父哑口,陶叔又只会嚷嚷些无意义方言。秦艽分辨来去都是些差不多骂人的话,理清思路,清嗓子。
吵架讲求“气势”。不管有理没理,态度不够强硬,整体就弱了三分。
特别是对这种无赖。你必须比他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