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在幼儿园揉了莫枫的小脑袋, 手痒,坐上车就不安分,不乐意坐进安全座椅, 而是跪在爸爸的腿上,伸手要去揉爸爸的头发。
周文安不知道他又是哪儿的劲,顺着他低头, 给他摸了摸。
吨吨的手掌太小了, 揉爸爸的时候,显得幼稚, 他轻哼一声:“爸爸的脑袋好大。”
周文安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心贴在自己的小脑袋上:“摸自己的。”
“哼~哼~哼~”吨吨小鼻子里发出哼气的响动,倒在爸爸怀里, 闭着眼睛卖乖,“大青蛙什么时候可以来接我啊?好久没有来,我都要忘记大青蛙了哦。”
周文安搂紧这不安分的小东西:“明明才没来两天而已,而且昨天晚上你没看到他吗?”
今天早上倒是真的没见着,因为梁司寒出门太早,亲了亲吨吨就离开。
吨吨明知故说:“看到啦, 但我忘记啦。我要天天看到大青蛙才记得大青蛙长什么样子哦!”
他小脸蛋上扯着嘴角, 自己捉摸一下这话,挺有道理的,瞬间眉开眼笑。
周文安想, 宝贝儿子越来越鬼精灵,也许再过一段时间, 思路就要跟不上他的了。他为大青蛙解释说:“大青蛙今天是杀青戏,也就是最后一场戏,拍摄完毕就杀青了。之前吨吨也有杀青戏, 你还记得吗?笨吨吨是不是早就忘光了呀?”
吨吨当然记得,他一下睁开眼,抱住爸爸:“我不是笨吨吨哦,我没有忘。那大家也会给大青蛙送花花吗?还要拍照片吗?”
“对。”周文安没说的是,一般梁司寒这个咖位的主演杀青,剧组按理都会很重视,肯定比临时客串的小演员杀青隆重。他揉着儿子的小脸蛋:“我们吨吨还演了电影呢,等电影上映,爸爸就可以在大屏幕上看到吨吨了。”
而且吨吨演得很好,他倍感骄傲。
“嗯!”吨吨想起这件事就很开心,“我以后还要跟大青蛙一起演戏,爸爸!”他一骨碌坐起来,捧住爸爸的脸颊,“爸爸,我和大青蛙可以演爸爸写的故事吗?我想扮演森林里的小老虎。”
周文安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听儿子这么一说,忽的有所憧憬:自己写的剧本,让梁爸爸和吨吨一起演,听上去真是特别美好的一件事。
吨吨看着爸爸陷入自己的世界中,默然无语但面带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高兴。他捏捏爸爸的小耳垂:“爸爸?!”
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笑起来,但不告诉自己呢?
爸爸真是气人。
“爸爸你在想什么?你告诉吨吨好不好?吨吨想知道。”
周文安却笑着,故意抿紧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不告诉小吨吨。”
“啊!又欺负吨吨!”吨吨气咻咻地用脑袋顶在爸爸的胸口,用力碾了碾,“我本来要告诉爸爸小枫的事情,现在我不要说啦!爸爸不要听啦!我只告诉大青蛙哦!哼哼。”
周文安一听,忙把宝贝儿子抱紧,学着他的语气说:“怎么可以这样?爸爸也有积极地为吨吨和小枫想办法是不是?爸爸也应该知道小枫怎么了,不可以不告诉爸爸的!”
吨吨噘着嘴吧冲他扭头:“就不告诉爸爸。爸爸老是欺负我。”
周文安逗他:“那爸爸不是很可怜么?怎么办,吨吨要是不要爸爸了,爸爸去哪里呢?”
吨吨哪儿听得了这样的话,两只小胳膊抱住爸爸的手臂:“吨吨没有不要爸爸。那……那吨吨告诉爸爸好啦。”
“小枫怎么了?他今天去幼儿园上课了对不对?”
吨吨点点头。
周文安继续猜测:“小枫还跟吨吨说话了,你们和好了,对吧?”
吨吨笑着更用力地点头:“爸爸真棒!爸爸都猜对了。”
他歪着身子窝在爸爸怀里,把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爸爸。“小枫和我还是好朋友,以后再也不会不开心了。”
周文安听到莫枫爸爸送给小枫一块玉佩,倒是真的意外。
不过整件事还是太过于讽刺,不好好对待亲生的儿子,却相信风水。
吨吨问道:“爸爸,为什么我没有挂小东西呢?我看别的小朋友也有。”他仔细想了想,“哦,珠珠没有。为什么呢?”
其实在吨吨刚出生的时候,周文安也给他挂过一个小红绳子,上面是一小粒花生,纯金的。后来吨吨老去扯红绳,好像不太舒服,周文安去把金花生给摘了。
周文安提醒吨吨这件事。
吨吨其实已经想不起那个金花生,只是突然大感兴趣:“爸爸,现在小花生在哪里啊?爸爸我想戴小花生。”
周文安想,他就是看到别人有,自己也想要一个,估计又戴不了三天就得摘。“在家里,等爸爸给你去拿。”
吨吨乐陶陶地想,那我也有一个小项链啦,真好。
=
吨吨吃过饭,跟小黎姐姐去了花园溜达,顺便摘花。
最近入秋,很多鲜花已濒临凋谢,沿着栏杆生长的蔷薇花倒还依旧娇嫩可爱。
吨吨经过已经冒出嫩芽的草莓地,他大呼小叫地让小黎姐姐过来看,蹲在小苗苗旁边用手指头碰了碰嫩绿的叶:“小黎姐姐,他们真的会变成草莓吗?”
好不可思议。
小苗苗都很脆弱,吨吨都不敢用力碰,轻轻触及立刻收回手。
小黎把手上一直橙色的蔷薇花摘掉了多余的小叶子:“应该会的,这么多小苗肯定有长草莓的。”她蹲下来,把蔷薇花枝插在吨吨的耳朵上,圆乎乎的小嫩脸配上鲜亮的小花朵,她笑着道:“呀,好可爱的吨小吨。”
吨吨伸手摸了摸小耳朵上的花朵,感觉很喜欢。
他从小黎的花篮子里拿花枝:“小黎姐姐也戴一个好不好?”
“好啊。”小黎帮他一起处理好花枝,“就别在我的头发里好了。”小黎转过身去,用手提示吨吨要插花朵的位置。
吨吨仔细地把花朵插好,欣赏一番:“好看哦!”
小黎笑着揉他的脸,最近新爱好,揉一揉特别好玩:“对了,吨吨,你爸爸呢?”
“爸爸要改剧本。”吨吨低着头,继续观察草莓叶子,他不敢相信这样拇指大小的叶片最后会长出那么重那么大的草莓,不可思议。
而吨吨口中正在改剧本的周文安,其实刚才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拽到客卧的阳台上。
周文安都不知道,梁爸爸是几时回家的。
不是今天杀青戏,可能很晚吗?怎么突然到家。
阳台上有凉风,在夜色下,周文安推了推身边男人,他被堵在玻璃移门和男人的身体之间,红着脸嘀咕问:“梁爸爸,你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杀青顺利吗?”
“想你了。”梁司寒低声暗笑,凑近了逗弄他,见他果真害羞地躲,他捏住他的下巴,“又不喜欢我亲你了?”
这两天老避开自己,梁司寒早准备把剧组的事情结束,好好收拾这只爱躲人的小兔子。
周文安默默地想:梁爸爸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太让人害羞的吧?
他的耳朵越来越烫,明明是一阵一阵的凉风,却好似春风遇野火,内心深处熊熊燃烧起来。
梁司寒将五指扣进他的指间:“说话。”
周文安不想说话,说什么?难道说我既期待又害怕?羞耻心令他口不能言。
他动了动腿,却遭遇蛮横的抵压,整个人都贴在玻璃门上,后背一片凉意的,前胸却是滚热的。
梁司寒单手捧住他的后脑勺,逼迫他抬起头来,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并没有遭到反抗,甚至连挣扎的意图都没有,怀里的人就温驯地沉浸在这个热吻之中。
他的小周爸爸总是这样,别别扭扭地惹人喜欢。
周文安总被他亲得脑子发懵,手不知道放哪里,趁着浓情蜜意的亲吻,小心地搁在他的腰上,虽然不敢完全用力地抱住,但心里是甜丝丝的。
可是这吻,漫长得毫无尽头,热切凶悍地叫人窒息,直到周文安眼角染上湿意,轻轻地哼哼在男人宛若铜墙铁壁的胸膛和臂弯间挣扎。
梁司寒这才松开了他,手指抹过濡湿的眼尾,意犹未尽地抿着他柔嫩的樱粉下唇,语调极尽温柔地说着吓唬他的狠话:“下次再躲我,就在吨吨面前吻你。”
“!!”周文安抿唇,小声说,“不可以这样的,吨吨会误会的。”
声音软绵绵的,听上去不像是劝说,反而像是勾.引诱.惑。
梁司寒在他耳边缓缓笑道:“那就试试。”
周文安推这个恶劣的人,咕哝说:“我要陪吨吨了。”
梁司寒握住他的手腕,反手剪在他腰后,逼迫他抬起胸膛来:“吨吨有小黎陪着玩,我刚才看到了,在花园里摘花。”
周文安有些慌乱紧张地语无伦次:“那我……伯父说中秋之前要一起吃饭,我得跟李阿姨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