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努力，一边抱着她上游，一边给她做人工呼吸，她一直没睁眼。

就在两人都快窒息时，鹿一鸣送来了潜水的氧气，秦懿给林莯戴上，有足量的纯氧供应，但是她还是没醒过来。

这算是捯了莱万古的老巢吧！

可直到上了岸，没人敢欢呼庆祝。

营救任务算成功么?

莱万古死了，其爪牙也丧命了。

但是，林莯醒不过来，疫苗样品没着落……

外面的人等着他们回去，死去的人每天不计其数，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军医，她怎么样？”先不管疫苗，秦懿找遍了基地也没找到，现在他只关心林莯的死活。

怎么醒不过来呢？她不就是溺水么？不就是七窍流血么？不就是被莱万古拍晕，不就是被莱万古撞击墙壁，不就是……

越回想越心疼，这些经历与痛苦，哪里是一个女子承受得来……

“怎么样？还有呼吸，还有心跳……”秦懿抱着最后一抹希望，全放在她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上。

军医不说话，摇头道：“我……不行，送回医院试试。”

“什么叫你不行？算了，送医院就送医院……”秦懿明明被折了胳膊断了肋骨碎了腿骨头，此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抱起林莯就奔向直升机。

可惜，还没走两三步，他满腔热血地抱着怀里的女子，却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

他咒骂了一声，和她狼狈地滚在了一起，挣扎着站起来。

那一双寒眸，眼眶挡不住泪水，当众落下了金豆子，一颗颗打湿了她的脸……她无动于衷，不会动，更没醒，完全像个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

第一次看见指挥官落泪，这里的所有人心里不是滋味，鼻尖跟着酸涩，统统默不作声，仿佛举行哀悼的仪式站于一旁

一群乌鸦飞过天际，还是夏天，怎么比秋天还清寒？

空气凝滞着，婉转默哀的氛围。

“一鸣，送她上飞机，军医跟上。”秦懿含泪，费力道。

“指挥官，那你？”鹿一鸣看到秦懿的胳膊和腿，早已伤得不成样子。

“我下水，继续搜寻疫苗。”秦懿爬了起来，将林莯递给鹿一鸣，“愣着干什么，快去！”

鹿一鸣不敢停留，抱着林莯上了飞机，军医速度跟了上去。

暗流域，秦懿带头，一个个扑通扑通下水。

他们游向了那一片残骸之地，茫然却有目的性。

为了重要的人，为了外面还活着的人，他们没有放弃，茫然搜寻着……哪怕只一瞬间的奇迹。

暗流之域，他们或困惑，或低泣，眼泪融进了水中的泡沫里。

社会之中，人们或绝望，或哽咽，身体拘束如城市池中之鱼。

陆地上的人，迟早要回来。

秦懿带领部下回来，摧毁敌军的功劳固然最大，但是没人在乎，在乎的是疫苗，在乎的是能不能活下去？

回来的第一件事，秦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也许，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发布会，也许是全人类的新闻发布会。

“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自己？”屏幕之上，他先是低头，后是抬头，”我们的时代结束了。“

他只说了两句话，沉默下来，没再开口。

如果是以前，人们拿鸡蛋菜叶子砸他的心都有；但现在是末世，他们苟延残喘还来不及，哪有力气，也没心思去责骂和埋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煎熬一般。

每个人是对生命的绝望，等待死神将自己抽离**，腐烂入土，烟消云散。

沉默，良久。

人们盯着秦懿，仿佛抓住最后一抹希望，蓝色光屏幕灭了，就是曙光灭了。

寒眸盯着镜头，俊脸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凌晨00:00点，各大医院会设点，免费注射抗h病体，各大水源也将恢复正常。”

什么？

抗H病体？

事情急转直下？不，急转直上！

秦懿是逗人还是给人最后一个冷幽默？

随后，本国白晟，郑老，陆市长，某省长……国外州长，联合国某会……代表们集体出境，正式宣告——H病有救了！

………………

秦懿离开发布会，急匆匆赶去医院。

当时，他们在暗流域下水，在莱万古的基地寻找h病疫苗样品，林歌发来消息，用生命担保消息的正确性和可靠性，说杜奇葩把东西转移到他那里了。

所以，秦懿和部下停止寻找，迅速回了本市。

医院，病房。

林歌将杜奇葩，李乘风，还有秦初苒，安然无恙地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