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的莱依拉瑟瑟发抖，将双手捂在了耳朵边，蹲在了角落里，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刚刚还在补觉的莱依拉甚至不知道，城内已经换了一个主人。

纳西妲突然问道。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神明，还是沙海，他们都没有办法给予半点期望。

须弥城内的变故其实并不漫长。

囚禁神明，打压沙海。

“阿扎尔真的破坏了大贤者办公室的专属控制台。”

基于过去五百年的囚禁生活，祂从未对六贤者抱有任何的期待。

“那么他们的亲属呢？”

可在枫原万叶的眼中，荧妹突然告诉他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做了这些事情，但他回过头一看家族的记载，那个罪魁祸首确实是死了，和那个叫散兵的人完全无关。

莱依拉咬着唇瓣，神色很认真。

“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人的本能，但我敢说，能够像他们这样如此畏惧死亡的人绝对不多。”

她平日了说话磕巴，但在关键时刻，也会十分干脆。

“你认为不对？”

纳西妲的自我封印可以随祂自己的心意打开，但机关的禁止就需要专门的控制台了。

这就是迪娜泽黛和妮露这一批草之神信徒的珍贵之处了。

后续散兵的行为也证明了，世界树上的信息改动，是直接反映在了世界上。

没有仇恨可言。

在计划的这个时期，纳西妲就应该站出来表现自己的强大了。

纳西妲并没有反驳，“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这是一切没有犯错的人应该得到的答案。”

这种态度实在是过于明显了，纳西妲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纳西妲没有这样的机会。

罗摩两手一摊，“真就不是我的东西，我宁愿毁了一定不会留给其他人。”

“无关紧要。”罗摩并不在乎莱依拉为什么会出现。

莱依拉少见地言辞干脆起来，“需要的。”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说他们是须弥的仇人，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解开禁闭的机关就在大贤者的房间内，阿扎尔应该没有把它给破坏掉······他不会真的这么绝吧？”

罗摩也不确定了。

沉默了一小会，祂才低声问道，“所以阿扎尔他们的结局？”

罗摩面色带着怜悯。

神明的强大是一切的基石。

纳西妲捕捉到了莱依拉的质朴想法，稍稍摇了摇头。

罗摩说了前半段，纳西妲补充了后半段。

就好像祂真的是那个从魔神战争时期一路走过来的大慈树王一样。

如果六贤者留下来，他们还能够继续坚持，但老大带头逃跑对于士气的重创直接让局面崩盘了。

“神为什么要爱这样的人类？”

祂并不在乎自己似乎还要被封印在这里一段时间，反而因为阿扎尔他们的背叛而有些黯然神伤的味道。

纳西妲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怎么能承认的啊，就算您这么说，您也是须弥人的神啊！】

净善宫是教令院学者的禁地，历代大贤者都颁布了这样的禁令，她怎么昏昏迷迷，也不至于出现在这里。

就是······神明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难以理解。”

到了最后神明出现了，沙海打赢了。

“神爱世人，罗摩你说过这样的话吧？”

罗摩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

她只是按照一个普通须弥人的标准，对神明敬献了自己的忠诚和信仰。

少说话，应该就少犯错的。

同情一个生来就是魔神的伟大生命，体谅祂的命运无偿，总觉得过于傲慢了。

对于神明的信仰，即使教令院从无宣扬，他们仍旧知道答案。

还有少数人为了家庭为了守护财富强行鼓起精神，然而大势已去，少数人的反抗根本扛不住。

“莱依拉的情况有些特殊，是我引领着她来到这里的。”

沉默片刻之后，纳西妲突然问道。

“是啊。”纳西妲的表情复杂，“死亡如此令人恐惧，以至于他们走上了这条道路嘛。”

有关自己，有关亲人，能够完全舍弃这些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毕竟不多。

“他们卷走了教令院的大多数财产，包括一些珍贵的文物和古董，大量记录在虚空之中的珍贵论文，甚至连虚空本身也被他们破坏了。”

阿扎尔的办公室内有专门的控制台，这应该是前代大贤者的手笔，专门用来控制净善宫之中的禁闭室。

罗摩嗤笑一声，“当然，个体的死亡未必不能够接受，可是以家族为代价，这就是他们扛不住的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