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猛地睁开眼睛!心口紧缩到胃痉挛,重重的喘气,浑身紧绷,手指无意识的紧紧攥着安全带,直到意识恢复,才慢慢松开手,出了一身的黏腻冷汗。
盯着光秃秃的指甲,南木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刚刚的经历太他妈真实了。
机舱里昏暗幽静,遮光板严严实实,飞机颠簸偶有的失重感令南木极度不适,她刷的一把拉开遮光板。
南木想起了梦中的那个姑娘,梦境的最后时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恐惧,那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当时手部传来的痛觉太真实了,而之后的遭遇,除了疼到发疯就剩恶心。
南木没忘了脑花上的八爪鱼,也没忘了脑子深处的卵包,强忍着恶心按了扶手上的呼叫按钮。
空乘走过来,关心道,“女士,您没事吧?”
“我没事。” 南木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开口才觉喉咙干涩。
“能帮我拿一瓶水吗?谢谢。”
“好的,您的水。”空乘递来一瓶水,“女士,您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和我们说,刚刚您一直沉睡不醒,是旁边这位先生帮您系的安全带。”
“谢谢你,男朋友。” 南木抹了抹满脸泪痕,故作无事的又占了一次便宜。
“不客气,女朋友。”男人声音低沉,自带磁性,很治愈,顿了一下,可能觉得拿了人家八百八,不好表现的太冷漠,又补充了一句,“你没事吧?”
“做了个噩梦。”南木刚刚被八爪鱼荼毒了眼睛,这会儿只想盯着帅哥做眼疗。
回想起刚刚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
“……”男人没再说话,可能怕被她继续占便宜,微点了一下头就转回了视线。
南木太阳穴针扎似的胀痛,她按揉太阳穴的时候,发现头发一缕缕的汗湿在额头上,想来自己看上去着实“吓人”。
南木盯着手表到九点整,脑子里安静如鸡,叫醒服务没有如约而至。
果然如此,想来003不在线,和之前经历有关,不管怎么说,初始任务先做了。
头疼并没有缓解,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她闭着眼睛深呼吸…
伴随着剧烈的头痛,那段经历又一点点的从意识里浮现出来,逼真到能回忆起所有的细节,缓了缓神,出于习惯,南木拿出随身素描记录本,把梦中的细节一点点记录了下来。
尤其那条恶心的八爪鱼。
陌生的旋律和歌词同样清晰的浮现。
“你喜~欢璀——璨—星河,我却~是荒—野—过客,你喜欢~众—星—捧月,而我独~自角_落—”南木一边刷刷的写着,一边以不少于50分贝的声音吟唱,哪怕她的脚趾已经扣出了一套大平层。
“孤独方式——有——很多,是~你也~_是我,虽然生活~不同,可你—不够快活——”南木表情专注,飞机嗡鸣着,击破云层,穿过天际,在沧澜的天幕下,飞向北方。
云层下,万家灯火中繁华的上海渐行渐远,
旁边儿赵昭的诡异目光,不能在南木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微垂着头,注意力全在手里的纸笔上。
“我~从没想—过—过多~好,却也~没想过—那么~糟,原来真~的是——世事难~预料”笔已经停歇,闭着眼睛唱歌的南木,假装沉静在只属于她的世界。
“我~从未~忘记每—分每——秒,也把~时间当成伤——口的良~药,做~不到—— 也~自嘲——” 南木脑海中的声音,随着简单的哼唱无法抗拒地宣泄出来,最后转为低吟浅唱,渐渐无声。
“……”
等她扯着沙哑的烟嗓高歌一曲后,周围已是一片寂静。
余光扫了扫右边,目光微微上移。
新鲜出炉的男朋友稍稍侧头,盯着她,一脸莫名。
两人对视。
扑面而来的尴尬。
南木面无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转头看向窗外,外面是夜幕中翻滚的云层,微弱柔和的光线落进来,静谧安宁。
“…这是什么歌?”南木发誓,她听到‘男朋友’轻笑了一声。
“你没听过?”
“没有。”男人笃定的语气。
南木把尴尬扔一边,拿着记事本让男人看,“这是歌词,你看看,没听过吗?”
那男人拿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确定的说:“我听过不少歌,不过确实没听过这首。”看着南木怀疑的眼神,他补充:“未发行的新歌?”
事情如脱缰的野马。
“应该不是,这是我刚刚梦到的。”南木皱着眉头回答。
“……”
同时,耳朵里撕拉撕拉一通白噪音后,就传来了一个电子合成女声,“恭-恭……喜,宿主,激活……娱——娱…乐女王系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卡音走调后,听起来莫名诡异。
啊—哦,原来在这等着呢,南木心里已经编了好几出戏,但她不动声色,如同没听到一样,没有回答,只静静的拿着记事本继续写写画画,之前的经历没有遗漏丝毫的全部记录了下来,八爪鱼的触角,着重描绘,随手几笔,倒也形象生动。
“宿主,宿主,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人搭腔。
那电子音锲而不舍,“宿主,你被选中了,现在有一个世界的金曲库,将对你开放,你可以将之发扬光大,为新世界的文艺事业添砖加瓦。”
第一次听到有人将抄袭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南木手里的笔,生动的描绘出一只扭曲的生物,看着纸上恶心的东西,点评,“丑逼一个。”
紧接着南木就免费体验了一把电击游戏,满头大汗的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看来,祂,无法读到自己的深层想法,只能听到声音。
和003比,差远了。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航班,充分验证了这一点。
新鲜出炉的女王系统在南木耳朵边哔哔了1个小时,也不嫌累,被南木这个宿主充分无视后,对她又电击了3次。
南木沉默着忍受了一切,她浑身脱力,手指轻颤,两手捧着水瓶,小口轻抿。
最后听到系统独自嘟囔“可能神经接驳出问题了”,就再没动静了。
头也不痛了,后半程南木也没有精力再去勾搭帅哥,两人再无交流,晚10点,飞机在京市安全着陆。
南木拎着分量不轻的手提包去取行李时,意外发现今天的头等舱俊男不少。
发型讲究,造型亮眼的小伙儿就有三个,就包括邻座的帅哥,三人身后跟着马仔1、马仔2,不过在行李提取转盘那里等行李的只有马仔1、2和邻座的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