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乎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感叹,云宫律却完全没有遮掩自己在打量试探对方的意思,这个时间点上门的诸伏景光卡的点十分微妙,于情于理,云宫律都没有对他保持过度友好的必要。
而对面那人却是堪称坦诚,只见诸伏景光不退不避的对上云宫律的眼睛,用一种意料之中的口气道:“果然,虽然说是不打算遵从着云雀给的提示,却还是特地调查了吗?”
云宫律不置可否,他抿了一口咖啡,声音冷静而平淡:“整个日本境内没有一处没有我的眼线,与其说是特地调查,不如说是适当的整合情报罢了…”
“——你想听我说这个,是吗?”
云宫律笑笑,放下杯盏接着道:“说起来诸伏先生,您应该不是我们彭格列的人吧。”
“想您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我们不可能会错过的哦。”
【错过】和【我们】都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云宫律唇角噙着的笑意不变,他轻声说着:“如果我没猜错…您应当是一位警察?”
这样的质问与探寻本就在诸伏景光的预期之内,于是也并未慌乱或是其他,而是自然道:“您问的问题有点太多了,我都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了呢。”
在这一点上云宫律向来相当体贴:“您可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我的问题本质上也只需要一个答案罢了。”
“好吧。”诸伏景光耸了耸肩,唇角的笑意隐约掺杂了些无奈的意思,他说:“好吧、好吧——您说的一点没错,我的确是一个警察。”
进门不到五分钟,对话不过三回合,诸伏景光英勇自爆,狼人杀跳预言家都没他速度。
云宫律却仿佛早有预料的嗯嗯点头,他捞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八百年不开一次的电视机。
“可以麻烦您稍微等一下吗?”
云宫律笑着站起身来:“我需要去给奥蕾莉添上早餐,顺便换一身衣服——好吧,我还是希望在这样微妙的话题开始前我们双方都能够拥有一个足够体面的形象。”
诸伏景光表现得则极为善解人意,他朝云宫律摊开手:“当然,介意我自己找节目看吗?”
特地在离开之前把电视机打开,一起当然不言而喻,云宫律也相当高兴这人能领会他的意思,于是笑着将遥控器递了过去:“当然,说不定我们的喜好会很接近哦?”
“怎么说?”
云宫律摇了摇头,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应该说是,一种直觉?”
*
在卧室里换好衣服的云宫律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踏出房门,他看着手机上柯南发来了安室透翘班报告,挑了挑眉。
……等等,怎么是柯南?
云宫律沉吟片刻,挑着眉拨通了这则电话。
那边的电话接通的倒是很快,伴着咯哒的一声接入,童稚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啊咧咧?早上好云宫哥哥。”
除了这熟悉的清脆童音,还有几个意思小孩此起彼伏的争执声,朦朦胧胧的透过话筒传了过来,只能听见似乎在抢夺什么东西,听着并不真切。
云宫律坐在卧室的飘窗上,高楼层毫无压力的俯瞰园区,他挑了挑眉:“早上好柯南君,这么早就来告安室君的小状是有什么心事吗?”
“诶…诶?啊哈哈……”
电话那一头的柯南君坐在沙发上心虚的勾了勾自己的鼻子,他这样心血来潮的告状显然和昨天夜里的行动脱不开关系。
具体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去回忆,柯南也明白安室透显然是秉持着不想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的好心,这样的情况下能做的报复,似乎也只有告状这一条路?
……不得不说现在回过味儿来的柯南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上线清晨的幼稚至极,原本就极其不走心的笑容中又多了几分心虚。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灰原哀撑起下巴,全不掩饰自己看好戏的态度,幸灾乐祸:“阿拉,是告状被人抓住教育了吗?你还真是有够幼稚呢。”
柯南郁闷的鼓鼓腮帮子,大抵是在为自己清晨的冲动而暗自懊恼着,对面的云宫律全然没有调侃戏谑的意思,可偏偏正是这样难得的态度才更让他无所适从。
“啊啊啊那个…所以,所以。”
柯南干脆就顺着自己的话题接着说:“安室哥哥到底有没有给你请假呀?”
“啊,这个吗?”
不怎么管事的、上班时间基本由两个店员调度的店长表面却是相当的笃定:“我昨天休息的很早,加上小梓和透君两个人向来都把店铺管理的很好,所以我并没有要求他们请假必须给我请哦。”
柯南眨了眨眼:“……哈?”
云宫律摊了摊手,称不上有多耐心的解释道:“就是自己申请自己批,全勤该扣扣该加加。”
柯南:“……您真的是这家咖啡店的店长吗?”
听起来更像是吉祥物什么的啊。
“真是失礼的称呼呢,柯南君。”被这样质询云宫律却不见有多气恼,只是哼笑一声:“总之,我还有客人要交代,透君虽然没给我请假但大概也告诉了小梓小姐吧……”
虽然小梓没有告诉他也蛮奇怪的…云宫律皱了皱眉,语气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的端倪:“…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想翘班调班就做呗,大不了扣工资,柯南君不必太过介怀。”
对面的小孩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说不上来是因为环境还是那孩子的性格变化,云宫律眸子闪了闪:“当然啦,如果你能把他抓到我面前来承认翘班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奖励。”
他沉吟片刻笑道:“柯南君想要什么都可以。”
“真的?”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小孩荡了荡腿,自觉自己被当成小孩哄了,于是想了想道:“我要Gin被送上法庭也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