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不知怎的, 毫无意识地窝进了裴慕辞怀里。
被他的长臂很有安全感的抱着,再多的脾气好像也发泄不出来了一样。
“主公,州府的人来催, 问什么时辰能过去。”安乞这次学乖了,靠在窗边朝里面问。
裴慕辞走出马车, 扶清妩下阶。
“让他们等着。”
没等到想听的消息之前, 短时间内他不会去沾那淌浑水。
旅店是早就包下来的, 多余的跑堂上不了二楼, 老板亲自来问二人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送桶干净的热水进来。”
清妩一听此话,立马就要跳下他膝间。
其实在马车上就已然手脚发软, 她使了全身力气的挣脱, 在此刻更像是欲推还迎。
裴慕辞轻而易举地搂住芊腰,将人按回怀里,“湿漉漉的不舒服, 洗干净你再睡。”
本是旖旎的低吟, 落在清妩耳朵里却让她无比火大。
她喂他吃杜矜给的那些避子药,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和快活着想,没想到如今倒成了这厮肆无忌惮的后盾, 次次作弄些羞人的花样。
“那你给我弄这些做什么?”
明明不打算带她一起去州府, 还在马车上浪费时间梳妆盘发,做这些无用功。
清妩开始拆头上盘起的发髻,摘下的步摇就随手扔在桌案上, 不带一点珍惜。
“州府的宴席无趣得很,最开始是想让殿下陪我一块去的。”裴慕辞见她越扯越急, 柔顺的发丝在她蛮力下竟也能缠起来, 不禁按下她的动作,亲自上手帮她拆丝卡。
等到满头发丝倾泻而下, 他拿了椰油包住发尾,才继续说道:“可是我一想到今早上泉州牧看你的眼神,便不想让你去了。”
府宴上的男子席难免会有莺燕作陪,他虽能打发掉,但也怕清妩不高兴。
“阴晴不定。”清妩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头发,啐了一句。
裴慕辞气笑了,刚掐住她的后颈,敲门声响起。
“就在门外说。”裴慕辞手搭在清妩腿上,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当下的模样。
门外那人是清妩从未听见过的声音,嘶哑的嗓音让人联想到半截入土的枯朽老人 ,应该是用特别的手段改了声线。
“主公,人早就放出来了,但是中途出了点差错,我们跟丢了。”
裴慕辞脸色未变,手指轻轻扣着清妩的大腿外侧,“我在泉州的消息放出去了吗?”
“顾军师早安排好了,那人最终定是会到泉州来。”
羲知和羲行合力将木桶抬进来,说话的那人躲在门缝的暗角,像是一团模糊的黑影,“属下盯了好几日,并没有其他异常,但事发突然,还请主公决断。”
“计划不变。”裴慕辞声音平缓。
清妩被他禁锢的动不了,伸手搓开腿侧传来的痒意。
他看似没使多大的劲,可是掌下用了巧力,偏就让她逃脱不得,只能扬起头打探他的表情。
冷静、温柔,可眸子深处隐隐可见深不可测的威压。
他到底是和从前不同了。
或者说,他本该就是这样的性子,以前不过是与她须臾推诿的伪装而已。
清妩开始解外衫的束带,裴慕辞低头瞧了一眼,吩咐外面的人:“退下吧,半个时辰以后再来。”
他勾住她背后的束腰,动作优雅利落,繁复的衣带在他指尖轻松滑落,不一会中衫掉在地上,露出如雪如玉的大片亮白。
清妩快速跨进木桶里,想坐在桶边躲开他的打量。
热水漫过小腹的位置时,她轻轻皱了下眉毛。
“腰疼?”裴慕辞紧跟而上,略带薄茧的大掌按在她后腰上,缓缓揉了几下,“下次不会了。”
不知他的言下之意,到底是不会在颠簸的马车上,还是不会再用那样的姿势了。
懒得想。
清妩闭上眼,不去理他,眼不见心不乱。
许久之后,身侧了无动静,她回头:“你还守在这里干嘛?”
他下午莫名消失了几个时辰,现在下属又说出了什么意外,按理讲他该快点出去处理啊,怎么还在这跟个浴童似的,她又不可能再次不翼而飞。
裴慕辞见她一副小没良心的样子,心中一梗。
“我放心不下你。”
虽然说是他自己不愿意将清妩带到州府去的,可是他还是担心她一个人在旅店里不安全。
毕竟他的软肋太明显,长眼的人皆知如何拿捏他。
裴慕辞拿出浴巾将她裹住,放在床上,揉擦着她的湿发,目中的柔情愈发外溢,“就在这等着,我把羲行留给你,别轻信任何人,也不要自己出去。”
“知道了,快走吧。”两人的距离贴的太近,清妩怕他再生出什么荒唐心思,连忙催促。
裴慕辞眼底闪了闪,“这么想我走?”
他拢起掌心的长发,绕过她的脖颈放在她胸前,掌心贴住她肩胛骨中间的位置,按住脊柱上凸起的骨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