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梵音鼓
遥遥灼其恍
红砂浣琉璃
骷髅满山岗
苦乐渡在望
鸡鸣便归乡
河床在震动,藏青色的天空在破碎,“六娘,快走…快走啊。”高澄想喊却喊不出声了。
心头涌起了一股腥甜的热血,这股热流自胸中向上喷薄而出,呛得高澄无法说话,不停的剧烈咳嗽着。突然间,身体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告诉高澄,自己正在快速下坠着。越是挣扎,就越是天旋地转。
那声音说得没错,自己会被地洞吸进去,但接着会怎么样?却没告诉自己,高澄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胡六娘瞪大了双眼,眼前的情景令她震撼到无法置信。她的视线紧盯着那古怪的洞口,当高澄的身体在吸力的作用下消失在了其中。那一刻,她完全愣住了,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高郎,有危险。
高郎,他瞒着我?不,他在保护我。
她的心跳加速,思绪混乱,她想要呼喊,想要冲过去救他,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还来不及有所行动,高澄就消失了。胡六娘的心在滴血,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高澄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手中,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云来飞仙山影重,水依晚枫映潭红。”是谁在唱歌?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高澄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背靠大地的安心感。但胸口却闷闷的,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让高澄有些喘不过气来。缓缓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胡六娘。她虽然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依然紧紧地抱着自己,整个人都压在了我身上。她还是跟过来了,这让高澄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环顾四周,高澄发现似乎躺在一处滩涂上,沙子的颜色白得刺眼。难道这里是一处海滩吗?然而,海滩上怎么会生长着竹子和桃树呢?这些树木竟然扎根在沙子里,这实在太不寻常了。高澄心中暗自揣测,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鹘雁飞尽心留白,烟随残灰画西风。”只觉得那悠扬的歌声越来越近,高澄轻柔地将怀中的六娘轻轻放下。随后,循着歌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正骑着一头庞大的怪兽飞驰而来。
当那人越来越接近时,我终于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张集刚毅和秀美于一体的面孔。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悉世间的一切。而他的嘴角则挂着一丝微笑,那也许就是所谓的礼节性善意。
“先生,这是什么…哦…此为何地?”高澄打量着那人的穿着,调整着措辞。只见他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宽大飘逸的常服道袍。
“此地为苦乐渡,吾乃苦乐渡主人。”他端坐在怪兽背上的鎏金辇上回答道。
这里就是苦乐渡,的确,自苏醒以来,深感身心舒适,力气恢复如初。此刻,高澄恍然大悟,急忙跪倒在地,虔诚地叩拜谢道:“恩人至上,感激恩人救命之恩。”这位自称苦乐渡主人的男子并未阻止高澄,坦然接受了大礼。
高澄暗自琢磨既然已经磕了一个,不如再虚磕一个,他虚扶一下,这样也好显得我礼数周全。然而高澄打错了算盘,他仍坦然受之。于是再次拜倒,连续磕了两次,高澄略显不自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驱使自己再磕一个,难道那个独立意识又复活了?好吧,也不差这一磕。于是,高澄又一次恭敬的拜倒。磕完后,并未立即起身,而是低头等待。心想:这次我绝不轻易起身,你总该开口说些什么了吧。
“起来吧,我也不白受你的礼。”他欠了欠身,看了看边上仍在昏迷中的胡六娘,继续说道:“你现在体内法力冗繁,气血杂乱无序,你且随我回去,花上几日我帮你理顺。”
“可是我在此地期间,这……”高澄有些迟疑。
“无妨,外面的世界与这里并不相对,外界的一天相当于此地的十日。”苦乐渡主人洒脱的说道。
在高澄与苦乐渡主人对话期间,怪兽表现的极为平静。同世间的牛马不同,驾驭它的缰绳是由两腮处贯穿插入的,看着就有些瘆人。怪兽很通人性,见高澄背着六娘,乖乖的伏下身体,好方便登上坐辇的阶梯。
“恩人,这是?”我抱着胡六娘,好奇的问道。
“猿面鳌。”
猿面鳌?那不就是猴子脸王八!那我岂不是也给猴脸王八磕了三个,高澄有些郁闷。
“这可是上古的灵兽,你一介凡人,也不算什么损失。”他白了我一眼说道。
猿面鳌通人性的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对于高澄轻视它的态度,感到了十分不满。在高澄尚未坐稳之际,它就突然打了个响鼻,随即快速狂奔起来。这一奔跑起来,顿时让高澄感到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高澄急忙将胡六娘抱紧,小心护着她的头,以免磕碰受伤。同时,又向那苦乐渡主人喊道:“恩人,让神兽跑慢些吧,我们要掉下去了。”希望他能尽快稳住这头狂奔的怪兽。
但见那恩人,一头长发在风中飘舞,满脸的自得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