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偶仕女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胡六娘不再继续装作昏迷,她表现出清醒过来的样子。面对这众多的布偶,她实在不好意思让高澄抱她下坐辇。
“别再恩人长,恩人短了,我姓普名英,两位别那么拘束,来,这边请。”苦乐渡的主人微笑着说道,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经意间,苦乐渡的天色已渐晚,夜幕降临,那熟悉的藏青色天空中依然没有半点星光。整个河滩的照明全依赖于火把和夜明珠,营造出一种类似夜晚海滨度假村的氛围,宁静与安详中带着些许暧昧的热度。
跟着他来到了河滩边的一处高台。只见高台上早已准备好了宴席,摆放着三张条案,条案后有三个蒲团,我们三个坐在蒲团上。普英坐在主位,高澄和胡六娘则面对着面,三人面前摆满了各种饮料和食物。这个高台的视野很好,可以俯瞰整个河滩和部分对岸。
“来来,不要客气了。不是我夸口,这些都不是俗物凡品,二位敬请享用,来,先干了这一杯。”普英热情的举杯道。
高澄和胡六娘也纷纷举杯,一股醉人的浓香扑鼻而来,使人难以抗拒。正欲一饮而尽,突然一声闷响,只见胡六娘在自己眼前瘫倒在地。这次她并非故弄玄虚,因为她的狐狸尾巴竟然露了出来。
这酒有毒?高澄立刻站了起来,严肃地质问普先生:"你竟然下毒?"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只是有些事情不便让她知道。"普英再次举杯,微笑着说道:"这酒只会让妖物昏倒,对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高澄走近六娘身边,看到她呼吸均匀,心中的担忧才稍微平息。就听普英说道:“你的这具身躯太年轻了,还无法承受如此深厚的法力。打个比方,馄饨馅子很大,皮子却薄如蝉翼,这一下锅就破了。
普英见高澄听的认真又说:“另外即便你掌握的法术再多,受本体所限,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一、二分,甚至更少。强行施术,轻则损耗精神,重则脏腑受损,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闻言,高澄陷入了沉默,深感普英说的有些道理。正是因为这具身体无法承担法力,所以在连续与树妖鬼仔激战后,自己才会疲惫到虚脱,几近丧命。
"由于苦乐渡受到了我的法力庇护和滋养,你才能快速恢复元气,且不说这治标不治本。更重要的是,你已上了贼船,如果不能掌握适合自己的施术方式,那可真不妙啊!”普英用小刀割着烤肉,将最肥美那块递给我。
“那我要怎么做?”高澄心疼的将六娘抱在怀里,心里暗骂姓普的不是东西。自己的事不用瞒着六娘?她知道便让她知道吧。
“所以不若化繁为简,将所有的法力转在一门上,精修一门。”普英不再微笑,认真的说道。
“精修一门又能怎样?我这身体,不是依然承受不了?”高澄问道。
普英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他从桌案下抽出一柄长剑,不理会一脸惊诧的我,径直下了高台,走向滩边正低头进食的猿面鳌。
“哈!”一声暴喝!猿面鳌的头颅一下子被斩落,这冲天的杀气把那些布偶侍女都镇住了。高澄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他提着猿面鳌的头上了高台。
“你要干什么,不会让我……”高澄不敢置信的向后退去。鳌血顺着切口,滴滴答答洒了一路,高澄只觉两腿发软,站不起来了。
“喝吧”说着,普英就要把鳌头往高澄这里扔。
“不!”
“左右,来!喂这位公子喝汤!”普英一脸狰狞道。
顿时,高澄身边出现六七个布偶,她们有的抱腿,有的抱腰,有的按手。更有一个对准高澄的腹部,给了一记重拳。高澄吃痛,张嘴痛呼。另一个见状马上将头颅切口处,对准了他的嘴。
温热的鲜血!这也太残忍了,高澄顿时感到……也不是那么难喝,不但不难喝,反而有些香甜,喝到后面,自己都不用布偶们按着,要不是鳌头过于庞大,还需要布偶托着点,高澄真想自己端着喝。
见高澄喝的满头大汗,甚是过瘾的样子,普英笑着说:“这就对了,我又不会害你!小子,这可大补。”说完,也不等高澄反应,他干脆拿过酒壶一起硬灌,“再来点酒压压腥味吧。”
渐渐的高澄感到自己体内的有一种力量开始活跃起来,仿佛坐过山车般在云端和地面之间不断变换,翻滚冲击着。
一会儿像脱离凡尘般飘浮在天上,一会儿又遭重击般沉到地下。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但又感到无比的畅快。无论怎么切换,身体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支撑,这让高澄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高澄进入了到一种奇妙的状态,既感到虚弱无力,又充满着无限的力量。这种矛盾感所带来的愉悦和痛快实在很难用语言描述。
恍惚之间,当高澄看到胡六娘昏倒在案旁的身姿,不禁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就像一片深邃清澈的湖水,深深吸引着早已干渴难耐的自己。多渴望着能够一头扎进去,探寻那清冽湖水之下的秘密,感受那份只属于俩人的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