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心里这般质疑,嘴上却不敢这样说,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任书记,我去见杨烨的事,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任非凡冷笑了一下道:“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你觉得杨烨身上有重要的信息,别人也会这样认为,我想此刻必然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这个杨烨呢,你觉得你去找他会没人知道吗?你这一招投石问路,反而是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被任非凡反戈一问,高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本想主动去接触接触杨烨,看看能否从他身上捞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万一捞到了,正好可以向自己的主子邀功,现在看来,却是在引火烧身。
同时,又有一个疑惑在高飞脑海中泛起,难道韩伶身陷囹吾真的不是任非凡在背后搞的鬼?
尽管心有疑虑,但高飞不敢刨根问底,只能颤颤巍巍的说道:“任书记,对不起,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你处理我吧。”
任非凡摆了摆手,悠悠说道:“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究没有太多意义,小高啊,以后做事要学会用宏观的眼光统筹看待和分析,在确保没有任何纰漏的情况之下再考虑要不要去做。”
不等高飞反应,任非凡又追问道:“小高,你觉得咱们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高飞茫然的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任非凡见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当然是明哲保身,很多时候都需要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因为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把祸水往自个身上引。”
“就拿咱们恒安这片官场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其中的局面却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我也不怕告诉你,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盼着我倒下呢,别看他们表面上对我唯命是从,实则手段频出,恨不得将我踩在脚底。”
高飞觉得任非凡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于是,他试探着说道:“不会吧任书记,你在恒安这么多年提携了不少人,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
高飞话还没说完,任非凡就摆了摆手打断道:“就拿韩市长的案件来说,咱们且不论她案件的性质,单纯的假设韩市长是遭人陷害的,想必你的第一反应也认为是我这个副书记做的局吧?”
一听这话,高飞不由得浑身一颤,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也不会去主动接触杨烨。
看到高飞这个态度,任非凡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这是每个人本能的想法,因为只要韩市长出了事,我这个市委副书记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这是一个正常人最直接的思维逻辑。”
说到这里,任非凡忽然话锋一转道:“高秘书,可你想过没有,如果韩市长真是遭人陷害的,而这个做局之人又不是我呢,那么你觉得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高飞在任非凡身边一呆就是六年,思维各方面自然异于常人,经这么一提醒,也不禁感到了一阵寒意。
要是真如任非凡假设那般,韩伶确实是遭人陷害的,而这个做局之人又不是任非凡,那么这个人的心思就太可怕了,他分明就是想让任非凡和韩伶斗个鱼死网破,他呢趁机坐享渔翁之利。
这一刻,高飞意识到了自己行为有多么的鲁莽,冒然去找杨烨,无疑就是在给这场阴谋推波助澜,这恒安的水还真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