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部族城外的是一片荒原,放眼望去根本没有任何的阻拦。
姜尘追着白牙的气息一道追到这里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连个鬼影都没有!白牙倒地去哪了!?”姜尘心中想着,眼睛不断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一颗梭梭树。他用尽自己的感应去区辩树后面可能出现的情况。
梭梭树,是最坚韧的树。它的根茎能深达几丈,能在严寒酷暑中挺拔。不怕侵入骨髓的斑斑盐碱,不怕铺天盖地的层层黄沙。梭梭树,是最无私的树,它是挡在沙漠前的屏障,身后是城市,是村庄,是青山绿水,是并不了解它们的芸芸众生,可它并不在乎,它们将一切浮华虚名让给了牡丹,让给了挑花,上给了所有稍纵即逝的奇花异草。梭梭树,是最悲壮的树,梭梭树生下来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去千年不锈!
正是在这种树的身后影藏着的是绝对的杀机!而此时的姜尘也只是怀疑白牙会在那里等着自己,但是他的天人感应告诉他那棵树的身后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
就在姜尘踏出那一步的时候,死亡的手已经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或许人生只是个幻境,你所殷切盼望的,从来不会出现,而一些似乎绝对不会出现的事情,却往往就发生了。
就比如重伤成这样,跳下舍身崖的姜尘,居然没死。当他醒来时,看到了红姑娘的笑脸,竟是红姑娘救了他!红姑娘是黄金部族的一个外姓的郡主,但是她自小就跟金可涵一样喜好修仙练道,姜尘只在到达黄金部族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那时姜尘就对她生了好感,此时更是感激不尽。只是他疏于言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红姑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每天都拿药来给姜尘调治。她似乎很忙,每次过来,只坐一小会儿,就匆匆地走了。
姜尘回忆起当时在黄金部族的城门外,他刚走到梭梭树的旁边边有一个黑影冲了出来——是白牙!但是又不像是白牙,因为拔牙根本没有这样的修为跟速度!白牙一只手掐着姜尘的脖子便飞一般朝着远处的悬崖移动着,那时的姜尘被白牙这一击打得内息微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任凭他掐着自己的脖子。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一处悬崖,这是北荒最为严峻的地带了,那悬崖深的根本看不见底……之后的事情便是姜尘眼前的红姑娘了。那天以后姜尘就根本提不起内息,如同一个废人。
此时姜尘已没有活下去的信心了。白牙对他打击极大,几乎已将他所有的信念都摧毁,他不想再活下去了。这世界让他心灰意冷,几乎已没有了任何的留恋。唯一的就是红姑娘的笑容。若不是不忍心看到红姑娘那失望的样子,姜尘连药都不喝了。
这些药灵异无比,半个月后,姜尘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大半,惟一不能痊愈的,是他的心。所以他的经脉连同内心一齐冰封了起来,伤势虽然好了很多,但仍不能行动。
红姑娘不在的时候,他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是用红布蒙成的吊顶,上面绣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其中一朵水色芙蓉尤为美丽。姜尘怔怔地看着,白牙那春花一般的笑容就在眼前闪现,他的心开始抽紧起来。
他知道,他已不能在留在这里。他要去找白牙,就算真如红姑娘所言,白牙已经逃离了黄金部族的领地已经回到了雪狼部落,再没有人能打搅,他也要找到她的,即便是在雪狼部落,他也要亲手杀死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姜尘跟金可涵却没有江湖,他们只能在彼此的吐沫中得一点生之聊赖,所以姜尘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她。绝不能。
在红姑娘第三十七次来他这个小屋之后,姜尘决定走。那是个深夜。他奋起全身的力气,勉强将身子支起,向门走去。
这是道很奇特的门,门外面还是门,姜尘推开第四道门的时候,外面的冷风才扑面吹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外面竟然如此繁华,如此热闹。
他养伤的屋子里几乎没有一丝声音,让他错以为是身处在荒凉的山冈上。但此时放眼望去,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里面张灯结彩,照得如白昼一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江湖豪客,艳女名姝,欢然杂坐,歌舞喧嚣,几乎比黄金部族的城市还要热闹一些。
姜尘不禁微微一愕:这是什么地方?怎的如此繁华?他没有多想,咬紧牙关,拖着身子向外走去。那些人只顾着自己欢乐,哪里还有人来管他?慢慢地,他走近了大门口。一想到这一步跨出去之后,只怕就再也见不到红姑娘了,姜尘的心中禁不住一片茫然,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带起的劲气将姜尘凌空击起,飞跌了出去。这一下突如其来,姜尘伤势本未痊愈,登时眼前一阵晕黑,重重地摔在了院子里。
就见一个彪形大汉醉醺醺地抢了进来,大叫道:“你们这里的红姑娘呢?快些出来让大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