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爱正想骂她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何夫人大为紧张的骂道:“这个该死的何思虞,平时一走就是一整天,总也不回来,今天却巴巴的跑回来搅了老娘的好事儿,老娘跟他没完,少爷,今天委屈你了,你先憋一下,早晚有的你玩,人家想你想的要死了,几夜几夜的不睡觉了,快,站远些,别让他看出破绽,不然咱俩以后没办法相好了。”
何夫人重新穿好了衣服,然后拉开门栓,和钱孙爱坐在客厅里,装作是一起说话的样子,模样端庄,像个贵妇人,哪还有刚才的轻浮银当模样。钱孙爱忍不住咂舌,这娘们一定是从好莱坞学过演戏吧。
这时候,何思虞果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钱孙爱也在,连忙就问:“少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钱孙爱心里没鬼,好整以暇的站起来说:“何总管,我来找你是有点事的,咱们到外面去说吧。”
何夫人心里赞道,谁说少爷呆头呆脑的,依我看最聪明了,害怕何思虞看出破绽就把他拉走,哎呀,越看越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老娘遂了心愿。
何思虞看了何夫人一眼,没发觉有什么异样,于是就跟着钱孙爱出门去了。一直走到一个寂静无人的角落里,钱孙爱才说:“我是有点事情要跟你打听的。”
何总管赶忙鞠躬:“少爷请吩咐!”
钱孙爱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笑道:“吩咐不敢当,就是请教一下,咱们现在的南京知府是什么人,跟咱家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嘛——”何思虞诧异道:“大老爷的名字叫刘履丁,原先也是咱家老爷的门生。不知道少爷为何忽然问起此事?!”
钱孙爱暂时还不想把孙秀英的事情给说出来,于是就含含糊糊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事儿要找他,呵呵。”
“那我劝少爷不要去了!”何思虞说。
“为什么?!”
“因为刘履丁是复社的人,而且还是冒襄的把兄弟,听说少爷前段时间和冒襄相处的不是很好,那你去了不是自讨没趣儿嘛!”
“哈哈!”钱孙爱笑了,心想,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手里有冒襄的铁证,如果刘履丁不帮我,我就拿着东西要挟他,没准他也会受到牵连,我看他怎么办。
怀着这样的心情,钱孙爱喜滋滋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没想到在花园里又看到了董小宛。董小宛和红情在扑蝴蝶呢!见钱孙爱过来了,就赶紧做了个万福:“相公安好,贱妾给你行礼了。”
“今天怎么这么乖!”钱孙爱预感到不对劲儿。这也不太像咱们董小宛的风格。
“哦,没事儿,我听说相公用三千两银子救了李十娘,还跟人家动刀子拼命,而且打了胜仗回来,真是高兴地不得了,就捉几只蝴蝶玩玩,一会儿我和红情出去逛夜市,你来不来!”她笑的甜甜的,好像根本心里一点心事都没有,但钱孙爱知道,这妮子是故意气他的,什么时候自己软玉温香的去求她了,向她保证心里只有她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刚才的一番话其实都是反话,故意让他觉得我董小宛没你也能活,无所谓。
“不是你想的那样!”钱孙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有没有必要说。他和李十娘的感情在目前的确是超越了董小宛太多了。
“呵呵,没事儿的相公。”董小宛捂着嘴甜笑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我和红情去玩了,你自己忙吧。”说完就拉着红情嘻嘻哈哈的跑开了。
钱孙爱摸了摸下巴:“娘的,这算不算是冷暴力呀!有点像!”
没想到秦淮河上斗富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看来南京城里真是没秘密。可能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认出来我是谁了。
钱孙爱急着去客栈也顾不得想的太多,拍了拍脑门,就挥着折扇走了。当时正是中午,天气很热,街上的女子穿的丝绸衣裳都很单薄,虽然不像现代的女子一样,但是有那种身材修长的也别具一番风味。钱孙爱也是大饱了眼福的。
他在一排柳树下穿过,左边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右边是一排茶楼,下面有很多的小商小贩,有卖胭脂水粉的,也有卖古玩字画的,就像是个集市一样,再往前走,转过一条街就到了客栈了。
钱孙爱用扇子遮住头顶耀眼的阳光往前走,忽然听到有几个人哈哈大笑,还有求饶的声音,打远一看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有一个瞎老头子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卖唱,那小姑娘嗓子好,样子也长的清秀,所以引来了一群泼皮无赖围观。正在那里戏人家呢!
“小妹妹你的手好白呀!”
“小妹妹,让哥哥亲一下吧。”
“众位哥哥,小妹和家父只是混口饭吃,你们行行好饶了我们吧,妹妹给你们赔罪了。”那个小姑娘声音清脆而抖颤的说道。
“叫的好,叫的结实。”
“这才对嘛,多叫两声好哥哥来听听。”
“哎,我的好妹妹。”
那些泼皮无赖更加起劲儿,有几个小子甚至想要动手,这时候钱孙爱走过去了,冲着其中一个大胖子骂道:“熊少,这种缺德事儿你也干?!”
熊安良一转头,瞪着眼睛大喜的说:“钱少,你也来了,快来快来,这小妞可水灵了,咱们一起玩玩。”
钱孙爱给他踹了一脚,那些泼皮无赖顿时都瞪起了眼睛,有的撸袖子就想要动手。熊安良连忙拦着:“咋啦,钱少,你转性啦,当好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