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被揶揄了一下,咂了咂嘴,“高叔,李哥,我看现在没别的办法,要想保住这里的村民,又不被官军和杆子们发现咱们的行踪,那就只有一把火把被传染的人全都烧死,咱们迅速撤离。”
“我呸!”李过力气大,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提了起来:“你个王八犊子,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这些全都是跟着闯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会丢下他们,更不会把他们活活烧死,你去死吧。”
说着,使了一股大力把他扔在地上。尚明拍拍身上的土,带着哭音说:“我,我也不也是没办法嘛,但凡有一点办法,谁会想走这条路,这样的事儿也有的是,官府有时候也这么办,更何况是咱们。”
“屁话,官府这么办,咱们更不能这么办。”高一功愤怒的吼道:“你快去给他们治病,别净是想歪点子了。”
“别说我根本不能治,就算是能治,也没有这么多的药。”尚明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哭道。
“那可怎么办,闯王爷知道吗?”高一功急的跺脚,眼泪也掉下来了。
“知道知道,都知道。”
“是什么样的瘟疫?”钱孙爱突然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尚明趁机瞪了他一眼。
李过给他踹倒在地上,说:“钱兄弟,难道你有办法,对了,你不是万家生佛嘛,你,你一定有办法吧。”
“不好说,我要先看看。”钱孙爱拧着眉头说。
“钱兄弟!”高一功拉着他的手说:“我倒是把你给忘了,都说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要是救了咱的兄弟,咱们一生一世都感激你呀。”
“高大叔,我现在还不敢说,要不我试试吧。”钱孙爱冲着尚明勾了勾手指:“把药箱给我用用吧。”
“哼,这病,这病就算是扁鹊重生,华佗在世也治不好,哼,你是谁,敢说这样的大话,敢说这样的大话,你趁早还是算了吧。”钱孙爱的举动,无疑伤害了尚明作为一名医生的自尊心,所以他很生气。
“少废话。”钱孙爱一把把药箱抢了过来,对李过说:“李哥,不管治得好治不好,先把疫情控制住,你去跟乡亲们弄些生石灰,越多越好,然后告诉没有染病的人,找童子尿把破布弄湿了,戴在脸上。”
“生石灰干啥?”李过不解。
“呃,生石灰能杀菌,你不是郎中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你把生石灰洒在所以的院子外面,里面也撒一点,这样能顶一顶?”
“那童子尿又能干啥?”高一功又问。
“瘟疫这种东西大多都是通过空气来传染,堵住了口鼻,就没事儿了,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关键还是赶快把这些人治好了。”
反正李过也不知道钱孙爱这些办法管用不管用,以前也没听人说过,那边尚明还在冷笑着泼冷水,说从来没这么治的,都是巫术,是骗子。所以他开始的时候,还和高一功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高一功跺了跺脚,咬着牙说:“没辙,没辙,就这么办吧。”于是李过点了点头,赶忙走了。
钱孙爱拉着高一功走进了院子里。并且吩咐钱三去搞点童子尿,然后把口鼻堵上。这下钱三和长平都傻了,都没有嘛。钱三一开始还想跟长平借点,结果耳朵差点给揪掉了,打也打不过,只好灰溜溜的出去找小孩儿了。
钱孙爱拉了一个伤兵的手,摸了摸脉搏,看了看舌苔,发觉他的舌头上长出一层黑色的斑点就像粉刺一样,像是毒素已经侵入了肌肤,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厉害成这样了,看来疫情还真是够重的。
仔细一问,原来凡是患病的人昨天都有拉稀的症状,才知道原来不是今天的事儿了。
“高大叔,我现在也没把握,我先开一张药房,你派人去抓药,如果有效就好,如果无效,我也没办法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高一功垂头丧气的说。
钱孙爱找了个地方很利索的写了一张方子,然后交给高一功让他去抓药,自己则寻找一些比较重的病号,给他们进行针灸,暂时先保住他们的性命。可是让他感到头疼的是,因为传染的关系,病号不见少,却越来越多。而高一功却迟迟的回不来。
对于这一点,钱孙爱也非常理解,因为他需要药材的数量比较大,高一功需要出去采购,又不能引起官府的注意,估计一时半会的还真是不好办。所以这一天的功夫,他虽然尽全力保住了大部分人的性命,还是有那么五六个人,因为病情严重,身体羸弱,无法坚持下去,撒手人寰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高一功才回来,当然也带回来一定数量的药材,钱孙爱吩咐人在院子里支起两口大锅开始熬药,高一功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药给病号们吃了下去,结果当时并不见什么疗效。
这一夜钱孙爱也是辗转反侧,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药方有什么问题,但治疗瘟疫这也是头一次,心里也实在没什么把握,然后他又在心里想了几个药方,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至于钱三和长平,钱孙爱让他们住的远远的,防止被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