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
嗖嗖嗖嗖,一排一排的箭矢排成行向钱孙爱射了过来,钱孙爱感觉头顶的天空都被遮蔽了,就算他是神仙也没有能力抵挡面前至少两万人的女真骑兵团啊,于是他迅速的离开马鞍,展开轻功,向后飞退,总算是到了射程之外,但那匹母马被射程了刺猬。
这匹马是呼拉图的爱物,钱孙爱顿时气得热血冲顶,娘的,这是干什么,抓逃犯嘛,抓老子用得着出动两万人的大军嘛?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呼拉图正站在队列的最前面,有一个下头戴铁盔,眼睛很小的中年将领,站在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的帅旗下面,一只手提着呼拉图,把她死死地压在自己的马鞍上,呼拉图苦苦挣扎,全然无用。
“放了我老婆。”钱孙爱拔出弯刀,疯狂的冲了过去,正赶上这个时候,穿着红色斗篷的青年将军杀到了跟前,一刀向他头顶砍来,钱孙爱的头动也不动,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大刀的刀身,然后另外一只手,向前一抓,抓住了他腰间的丝绦,拉下马,举过头,猛地扔了出去。
钱孙爱没时间要他的命,他想要的是他的马!
红衣青年被摔得够呛,但并没有死,吐了两口血之后,猛地站起来,见钱孙爱上了他的马去冲击军阵,感觉颜面受损,气的哇哇大叫,招手从东北角调集重兵前来镇压,自己也另外起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钱孙爱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拼命了,他从女真人手中抢了一柄大刀,哇哇怪叫,居然真的杀开一条血路,冲入了敌阵之中。就连军旗下面的中年将领脸上都露出了钦佩的颜色,尽管他的手下,正在血肉横飞。
钱孙爱打算模仿乔峰,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做不到,进入敌阵之后,他根本找不到方向感,好似小船进入了汪洋大海,女真人的单兵素质真是强,每一个人都是马术大师,他很快就被淹没了。
但很奇怪的是,这次没有人冲他放箭,不然他早就死了。
四十名劲卒手持铁盾,从四个方向向他压迫过来,意思好像是要把他夹杂中间,把他生擒。别说这种战术,用来擒拿陷阵大将还真挺合适,但对钱孙爱不行,因为他有无孔不入的毒针,那些劲卒很快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十几个。
“既然不能生擒,那就杀死他吧。”忽然有人朗声说道,好像就是那个中年将领。
那个青年将领,急忙进行指挥,嘴里似乎还在咕哝,像是说:“早就该这么办了,牺牲这么多的士兵,不值得。”
就在几万支箭矢全都指向钱孙爱的时候,忽然呼拉图不知道怎么挣脱了,拼命地向钱孙爱这边扑了过来,那个中年将领,骑着战马,扬起沙尘,一路追赶。
只听呼拉图哭着说:“德格类、费扬古,你们若是伤害了他一根小指头,就是我今生最大的仇敌,我呼拉图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毁灭你们,包括你们的家人在内,就算草原不在了,黄羊死绝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要放箭,不要伤害格格!”中年将军突然声嘶力竭的喊道。
此刻呼拉图已经跑到了钱孙爱的身边,展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哭泣着说着满语,因为她说得太快,钱孙爱并不是都能听懂。但不知道怎么的,女真人的几万人马全都被她给镇住了,不动了。
“阿姐,你疯了吗?大汗是不会承认你们的!”身穿红色斗篷的青年很无奈的说。
“没错,你私自跑出来已经犯了错,大汗念在兄妹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可是小妹你身为天潢贵胄,怎么能私自和汉人小子通婚呢,这是咱们满人最大的忌讳,大汗不会放过你的,还是赶紧杀了他吧。”那个中年将领德格类说。
“谁敢?”呼拉图拿着她平时护身的匕首,顶在自己的下巴上,悲呛的对红衣青年说:“费扬古,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但你身后的人却是我的丈夫,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难道你想要失去我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咱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小羊羔来照顾的呀。”
“九贝勒,我看还是算了,我们无法处理这件事儿,这个魔鬼汉人,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咱们只是把格格带回去交差就好了。”红衣青年,似乎心中不忍,,沉思了一下,向德格类说道。
“费扬古,就听你的,带上格格,我们走,她若是再反抗,就把她的丈夫杀掉。”说完,德格类整顿军阵,向后退却。
费扬古伸手抓起呼拉图,仍在马背上,扬长而去。而呼拉图也再没有反抗,只是冲着钱孙爱大声的喊:“来,把孩子带走,我对不起你,我会死的。”
钱孙爱知道她的意思,等到孩子生下来她就会死,这是草原女人的誓言,一诺千金。可是他怎么能看着这一幕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