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不要生气,本官也是听一个朋友说起的,事发的时候他刚好就在现场,不如让他这个第三者来谈谈公道吧。”
“你什么朋友?”吕大器楞道。
“这人其实很多大人也熟悉,就连大王千岁也曾经见过一面,不就是为了迎驾王爷大驾耗尽了家财的那位阮大铖先生嘛。”
“阮大铖?听起来耳熟,让他进来吧。”福王说道。
阮大铖这会儿就在门口站着呢,听到传召立即匍匐着爬了进来,行三叩九拜大礼,然后就在门口跪倒,不敢上前。
马士英说:“阮大铖在天启年间就是国家重臣,只因为身体不好,才被迫回到南京养病,如今国家正在危难之际,他早就想要出来做一番事业,只可惜无人引见,昨夜他因为忧国忧民难以入睡,出来行走,顺便体察民情,没想到途径忠勇公家门,居然看到有一大群人明火执仗的在公爵家中强抢民女,他试图上前阻止,没成想这货贼人胆大包天,居然用火器把他打伤,众位大人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他身上现在还有伤口。”
这个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原来阮大铖的肩膀上缠着一块白布,一只肩膀似乎伤得不轻,上面还有血迹。
“阮大铖,抬起头来。”福王说道。
“大王!”阮大铖赶忙抬头。
“果然是受了伤了。”福王问道:“阮大铖本王问你,你到底是被谁给打伤的?”阮大铖心想,老子是被自己打伤的。
“启禀大王,草民是被复社的一伙人给打伤的,主使者就是龚鼎孳。”
“竟然有这样的事儿,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
阮大铖和马士英提前商量好了,认为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就一定要向钱孙爱靠拢,否则日后再也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所以他们时刻都在注意着钱孙爱的动向,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就商量出来这条计策,向钱孙爱献媚。
再者复社在江南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和他这个阉党余孽为敌,他本来有好几次复出的机会,都被他们搅黄了,上次在江边上,马士英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要推荐阮大铖,没想到被冒襄举报钱孙爱的事儿给岔开了,所以阮大铖现在是恨透了他。
阮大铖还没开口,史可法突然说道:“阮大铖你是不是搞错了,复社的相公们全都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把你打伤?”
“复社的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龚鼎孳雇佣了大手。”
“胡说,我什么时候雇佣打手了?”
阮大铖说道:“启禀皇上,草民路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人,这人就是本地的黑涩会头子名叫罗霸道,他所率领的漕帮弟子在江南江北一代一向目无王法,这次更是带了四五百人攻击公爵府邸,龚鼎孳和复社的人就是致使他们把我打伤的。”
“岂有此理。”福王怒道:“我问你,忠勇公但是有没有用火器?”
“没有,忠勇公当时只是以德服人,苦苦的哀求他们,劝他们以和为贵,留着力气对付流贼,并且一再声明自己家里根本没有龚鼎孳的老婆,而龚鼎孳仗势欺人,非要勒索公爵大人十万两银子,不然就要放火烧毁府邸,我看不过去,进行劝解,被他们用火铳打伤,他们还想要把我杀死,幸亏这个时候,南京府衙的人马赶到,才制止了他们的恶性。”
“你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阮大铖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而且我阮大铖以前和忠勇公素不相识,这一点所有的人都清楚,我为什么要为他撒谎?”
“我的确不认得他。”钱孙爱耸了耸肩膀。他心想,我猜的没错,马士英和阮大铖这两个大奸臣,为了升官发财果然调转枪口向我靠拢了,可是我真的要和他们交朋友吗?还是算了吧,那样不就成了民族罪人了嘛。不过目前还是要利用他们一下。
“咳咳,经过本王一番调查,事情已经清楚明白,龚鼎孳仗着自己在士林之中有些威望,目无王法,胆大包天,欺压忠勇公一家,实属罪大恶极,侯方域、冒襄、罗霸道这些人,助纣为虐,罪不容赦,本王决定,立即将涉案人员关押,此案的具体细节就交给马士英大人去处置,众位大人也不要再说了。”
马士英跪在地领旨,然后说道:“大王担任监国已经有一段日子,是时候继承先帝遗志,登基大宝,而后祭告宗庙,以安百姓之心。”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阮大铖跪在地上山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