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拉你别这样嘛,之前你也不知道我们是表姊妹关系,可你还不是同样在生活和学习上,对我百般关爱有嘉?我这个当妹妹的,又怎敢日后不听姐姐话呢?"“你知道就好。”
罗拉朝任思琪揶揄吐舌一笑,又自顾埋头大吃起来,还时不时和用餐中不爱言语的两个表哥,碰杯抢菜吃。
任思琪回头瞬间,忍不住望了一眼秦凯轩,却看到对方也正好在看她,于是立即低下头去,难掩的慌乱心情极度复杂。
凯特很快吃饱了,摘下围在脖领的餐巾,擦了擦嘴巴,起身欲回大厅时,冷不丁抛出一句话。
"一个下人,竟也能蹬的了台面,这可真是笑话!"“站住!凯特,你刚才说什么?”
任思琪听到他这句话时,当时就火了,手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自然把转过身去的凯特吓了一跳。正围着餐桌吃饭的其他几人,除了秦老爷子,个个不禁互相环望,心说感情平时那么要好的两个人,为一个下人,反应是不是都太大了。
凯特是谁,千年来号称昆虫一界的冷面小阎罗,从小就被秦老爷子给惯坏了,霸道娇惯的他,又岂会这般容人背后没礼貌,对他大呼小叫,要不是看在她是三叔遗弃在外私生女的份上,早一巴掌煽过去了。
"我说思琪表妹,你怎么胳膊肘竟往外拐啊,到底谁跟你才是一家人?我到底还是不是你表哥啊?你怎么竟向着下人说话呢?"“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爹生父母养的,自然也有家人关心疼爱,谁生下来也不是专门伺候人的命。倒不像某人,一生下来就一副高高在上狂妄自大的少爷命!”
"你住口—!"本来任思琪一句有口无心口不择言的话,不想彻底将凯特给激怒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跑到这里来教训我!在人间呆了那么久,就只学到这些三教九流道道吗?怎么说我好歹也是堂堂嫡系正统出身!""你……你……"凯特那番理直气壮的话,顿时将任思琪噎的哑口无言,她本能的瞧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秦书桓,又看了一眼与世无争的秦老爷子,饭不吃了,扭头就想走人,不过最后又被罗拉和女管家给劝了下来。
"孙小姐,别为老奴一人伤了你们兄妹之间的和气,对了,我忽然记得厨房那边还需要人手,就先下去了。"女管家不容任思琪拒绝,站起身告退众人,只身走出餐厅。
站在餐厅通往大厅的长廊,女管家再也忍不住黯然落泪。俗话说,知女莫若母,其实地葵和凯特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身份低贱卑微的她们,根本不敢高攀孙二少爷,每当看到地葵背后看孙二少爷的炙热踌躇目光,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孙小姐是个好人,她今天拐弯抹角的这么提了一句,肯定也已经看出了不少眉目,无非是想提醒孙二少爷要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负责,孙二少爷为人生性风流,吊儿郎当,没事就喜欢跑出去拈花惹草,花心的很,可以说不是一个良家少女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所以她既不能让孙小姐为难,也不能今后苦了自个闺女。
清冷的月光,透过二楼的窗户,照在铺满蓝色蕾丝花边的大床上。
黑暗中,任思琪穿着古装长裙睡衣侧身躺在床上,气呼呼得瞪大眼睛望着窗外。
先前凯特为了得到御灵珠,不惜变幻他人容貌设计用毒花害她,今天又用如此难听刺耳的话来奚落她,显然是瞧不起她。没错,她是秦书桓旳私生女不假,但也不用那么趾高气昂胜气凌人的模样,跟她掰扯什么嫡生不嫡生的问题吧。还有更可恶的事,就是老爷子他们一家人,当然包括那个与她刚刚相认不久的帅父,好像集体都是站在凯特的立场上的,要不怎么最后没一个人站出来,帮忙教训一下嚣张狂妄的凯特,哪怕是站出来替自己说一句话也行。
任思琪愈想心中愈气,愈气就感觉自己越委屈,翻个身,将头埋在枕头下低声啜泣着。
门口传来心疼的叹息声,接着,一只手轻柔地拍抚着任思琪因哭泣而略微颤抖的肩膀。
任思琪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此时心里的委屈,犹如翻江倒海,凯特已经很看不起她了,她不想再让任何人来看她的笑话,不光他们有自尊,她也是有自尊的,尽管她现在的自尊少的非常可怜。
“罗拉你出去,我现在……呜呜……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也包括父亲吗琪儿?"任思琪听清楚来人的声音,猛然抬起了头,委屈伤心的小脸上挂着两串清澈透亮的泪珠,哭肿的眼眶微红突出,令秦书桓看了,更加心疼不已。
“琪儿,父亲对不起你,父亲没能给你一个光明磊落的出身,以及一个完整的家庭,我……”
“不—,父亲,我不怪您!我没有权利去追问您的从前,我只在乎您到底认不认我。显然,您没有令我失望。”
任思琪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认真并敬佩的望着眼前之人,哪怕他从未向自己透露过有关她亲生母亲的任何信息。
任思琪越是这样说,秦书桓对她感觉越是心里愧疚,六百年前,一场告别式的把酒言欢,秉烛夜谈,时至今日,老天爷给他突降一份大礼,令他几百年来犹如一潭死水的心境,狂起波澜。
“琪儿,或许你并不知道,当年我与你母亲私定终身的时候,那时我还没有成亲……”
任思琪听秦书桓这么一说,眉头不由皱起,不对啊,这跟罗拉说得情况不一样啊,少说他成亲已有上千年了,可自己至今才六百多岁,难不成是他们后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