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琪闻音,头离开任天阳的肩膀,瞪大眼睛朝下面看去。
“哥,你没必要勉强自己,今日,就让妹妹我,来亲自手刃仇人吧!”
任思琪咬牙切齿狠狠说着,右手猛然多出一把磨光锃亮的镰刀,缓缓朝台下走去,今天,就让她这个不孝女亲手割下仇人的头颅,来祭奠养父母的在天之灵。
“琪琪你……”
任天阳震惊的望着任思琪的后背,他不知道她来到巴黎后都经历了些什么,不过看她那身装扮,和刚才的身手,就知道她身上的功夫不简单。
任思琪双眼通红,衣袖上扬,高高挥举起镰刀,顿时气场激扬,携满仇恨的劲风,忽的邹起掩面长发,一张毫无血色的清秀容貌,顷刻暴露在大家眼前。
“欢姐姐?”
罗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欢儿?……”
秦凯轩和罗曼同样一脸震惊之色。
任思琪脑海瞬间浮现一幅眼熟的画面。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在还没确定对方是否就是从前故人的情况下,只见任思琪手中寒光闪闪的镰刀,已经落了下来。
啷—镰刀被硬物击落在地。
任思琪愣愣的望着躺在地上的镰刀,然后抬头,一脸诧异的瞪着秦凯轩,搞不清楚他为什么阻止她替养父母报仇,难道他还喜欢着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畜牲不成?
秦凯轩并没有看任思琪一眼,只是心脏剧烈跳动着,直走过去,一直盯着对面那个被铁链锁着的女子的苍白的脸,看来看去,像似在找什么破绽。
“走开—!如果今日,有谁敢阻止我为父母报仇雪恨的话,那就先把我放倒了再说!”
任思琪发疯般的重新捡起地上的镰刀,只身绕过秦凯轩,扬起手臂,照着那女僵尸的脖子斜砍而去。
镰刃卷风划过虚空,眼看就要到达目标,割断敌人的喉咙指日可待,无奈却被一支肉掌死死抓住。
瞬间,夺目猩红的液体汩汩涌出,一路沿着胳膊肘,浸透衣衫,滴滴淌了下来,深深刺痛了任思琪的眼球。
“如果,一定要为任伯父和任伯母的死,讨回一个公道的话,那么,就用我的命来偿还吧。不过,还请你放了她!”
秦凯轩背对着身后之人,冰冷坚决说道,丝毫没注意到下面人群中的凯特,脸上露出一丝邪笑。
“不—,人是我杀的,要杀就请杀我吧,跟轩一点关系都没有。”
“欢儿,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欢儿了对吗?告诉我,这两百年来都发生过什么,天啊,我一直都以为你死了,可没想到……没想到……”
秦凯轩说着说着,不觉雾眼迷蒙,手轻轻抚上那张近在眼前的苍白无血丝的脸,心中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轩,我不是有意要躲着你的,我怕你见到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嫌弃厌恶于我,所以,就没敢去见你,对不起……对不起……该死的人是我……”
“够了—!既然你们两个那么想死,不如,我成全你们—!”
任思琪脸色苍白的夺过镰刀,正欲朝二人砍去,这时,台下的秦老爷子决定不在坐以待毙,飞上前来,一把制止了她。
“爷爷,连你都护着她是吗?还是说,我们人类的命,贱如草芥,可以任一切高等生灵欺凌鱼肉!我父母养育了我二十年,如果不是他们,我恐怕早就死在荒山野洞里了……”
任思琪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老者,肝肠寸断哭嚎着,心中不明的是,为什么大家都护着这个女人,这个吸血不眨眼的刽子手,杀人凶手!不!不!无论如何,她今天必须都要为任氏夫妇报仇。
秦老爷子望着任思琪那双波涛不定,怒澜狂起的黑眸,正欲劝之。
“乖孙女,你情绪先别这么激动……”
“呀—”
任思琪也不管此举会不会伤到自己,愣是当众催出分身,分身绕过秦老爷子和秦凯轩,紧握着那把镰刀,冲向被铁链子束缚的女人身边,猛挥而下。
秦凯轩二话不说,一个脚步后仰,滑过去,试图以身替对方抵挡。
“不要伤害轩……”
眼看那把镰刀就要扎进秦凯轩的脖子,披发白衣女子长久隐忍的心一痛,身子立刻朝情绪失控的任思琪猛扑过去。那绑硬结实的身板冲过来,一下子将任思琪的分身,以及随后幻影而来的真身,给撞飞了出去。
任思琪一路闭着眼睛,口腔血洒纷飞,两个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当即聚拢融合,然后重重的朝玉石地面砸去。
这时,距离秦家宾桌不远的一个座位上,猛地蹿起一道白衣身影,螺旋翻身跃过人群,快速飞身过去,一把接住了任思琪。
任思琪闭着双眼,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待她适应了大脑晕厥,睁开眼睛,一张陌生而又熟悉,同样略带着几丝沉重担忧的阳光俊脸,顷刻呈现在她眼前。
男子的眼睛仿佛有着魔力,令任思琪一颗强烈报仇心切的心,安静了下来。此时的任思琪,眼中没有了恨意,有的只是伤心和绝望。一颗不带任何温度的泪,毅然划过眼角,算是对这里一切的一切,作着最后的告别。
“带我离开这里!”
“好!”
男子笑魇桃花,怀抱着受伤的任思琪,飞离了地下城堡,留下一地诧异吃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