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琪睁开眼睛,二话不说,趴在地上翻腾起那本黄底蓝字的纤羽手扎,快速寻找起救人良方。
趴在草地上休养生息、颐养精神的红玫和紫荆,时不时举头,关望几眼任思琪的元婴。
“小琪琪,不用找了。'水育万物,滋润群生',你先前被他们打成重伤,生命危在旦夕,我们就是用碧波潭中的水,来医治你的。看来,仙子临行时留下的那句话,果然受用。”
“我家主人说过,这碧波潭,从前乃一口灵潭。用它里面的水,来洗脸……”
“停——我现在没时间听你们在这儿跟我废话磨蹭,讲重点,赶紧的!”
不待紫荆说下去,任思琪的元婴就不耐烦摆手叫停。
“呃?好吧。它里面的水,虽不能起死回生,但止血生肌、伤筋接骨、安神养元什么的,还是很容易搞定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任思琪元婴欣喜异常地望着下面,由于太过于激动,不但嘴巴把不住门,而且鼻端的两个鼻孔,也呼哧呼哧,向下排着滚滚气浪。
要不是下面的紫荆和红玫,爪子抓牢地表的草皮树根,早被那一股风给刮跑了。
任思琪元婴望着下面身体左右摇摆不定的一兽一虫,尴尬的笑了两笑。
怪不得自己在重伤昏迷的那几分钟里,总感觉耳边有哗哗地流水声,当时还以为自己的魂魄到了奈何桥,所以才听到桥下不断的流水声。
“紫荆,红玫,你们赶紧下潭,收拾出几间房间,准备迎接新人!”
“新人?”
“新人?”
紫荆和红玫不禁面露疑惑,面面相觑。
待这一兽一虫回过神来,才想到要问个详细明白,可任凭它们千呼万唤,任思琪那头始终没有声音。
古叶三五人,在秦老爷子古霸天的帮助下,调整残肢,摆正姿势,开始盘膝坐地,闭目养息,行运疗伤。
来得这一大邦人中,目前,就剩秦老爷子和古霸天的身体,是最为健康齐全的了。两个发须齐白的老头,早已掏空老本,献出了身上带来的所有珍惜名贵灵石药材,但那还远远不够。
此时,两人正汗流浃背,积极跑在人群中忙活着。这边照看完小的,那边又要照看老的,顺便用在房间里搜集来的现成工具,和一些医用药物,为那些人缝合清创,止血敷药。
不过,这些都不是任思琪最看重的。她现在的目光,全在紫螳螂夫妇二人身上。
窗外的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一转眼,已经整整五天出去了。估计等这些人养好伤,距离古城旧墟入口开启的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螳老师,您这又是何苦呢?师母她,她已经……”
“是啊,螳教师,其实我们大家,谁都不希望刀娘子前辈身殒,但是,人各有命,更何况是我们伟大虫族的先辈?”
胡梅尔和罗拉围在紫螳螂夫妇二人身边,不断打转苦劝安慰着。
任思琪站在窗前,望着一连五天不停为刀娘子灌输灵元真气而自愿折损修为,导致风华不在,鬓染霜白的紫螳螂,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悲哀,一种痛彻心扉的悲哀。
正是这种痛彻心扉的悲哀,才鼓动了她走上前去。
“螳螂前辈,真得很对不起,我为我以前对你的看法和误解,特向你郑重道歉。不过,螳螂夫人所受的伤,真的非常严重,她虽然只是被无字天书,一次击中后背,但那一下,却正好击在了心脉上,如果此刻想挽救她的生命,除非虫皇在世,否则,确实很难。”
“孩子们,谢谢你们的关心和理解。刀娘子是我的妻子,如果她死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任思琪望着紫螳螂坚定不移的目光,再次开口。
“为什么拒绝使用梅姐姐为螳螂夫人准备的聚魂丹?”
紫螳螂稍微愣了一下神,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一息尚存的刀娘子脸上。
“我夫人曾经说过,无论受再大的伤,哪怕下一秒我们就快死了,也坚决不能用掉那两枚聚魂丹,不光我们两个,古叶三他们五个也是如此。在我们七人心中,原始虫皇大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涅槃重生,到那一天,我们就将这九枚聚魂丹还给他,好让他不用在那么辛苦,到处去找回家的钥匙了。”
回家的钥匙?
任思琪当时就愣了,不是说那九枚聚魂丹是原始虫皇收集日月精华凝聚而成的吗,怎么现在又跟他回家的钥匙扯上关系了,真是搞不明白。
此时,紫螳螂的满头灰发已完全变白,原先保养光滑的脸上,老皮褶皱,生出了许多皱纹。想想那天那位长相怪异的中年男子,已变成一位容颜衰老,身材佝偻,满头风霜暮霭老头的模样。
沙哑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任思琪想要听的清楚,但紫螳螂身上的灵力,已经透支的快差不多了,至于后面的话,就由行运疗中的古叶三他们代为复述和补充了。
原来紫螳螂,乃螳螂家族上一代仙逝族长的独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