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洗手间里的那个人绝非变态老魔云楼,因为他现在正在厨房给他心爱的外甥女做晚餐。
哗——洗手间里传出一阵自来水的冲厕声。
紧接着,一个嘴里叼着烟卷的红绸睡衣女子,左手放在小腹上,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并且心里一直暗叫自己倒霉,自晚睡时肚子就开始咕噜噜不舒服,接连去了三次洗手间,一直怀疑是晚餐时甜食吃多了,把肚子给吃坏了。偏偏赶上她第四次爬起来去房间的洗手间方便完以后,这才发现洗手间里的冲厕马桶坏了,只能边严实关上洗手间门边哀叹自己蠢笨,以前只学习如何抓小偷案犯了,根本就不懂得维修马桶管道这块,到现在楼上的洗手间里还臭气熏天,不能进人。
小时候听邻居讲过,如果人闹肚子疼又吃药不见好的时候,抽两口烟就能好。依她看,这还蛮有些道理可言,烟草中本来就含有一种可以抑制神经疼痛的镇痛成分。这不就在她第五次因为腹痛而起夜下楼,去大厅里的公用洗手间时在茶几下抽屉里找到一颗烟,在洗手间厕所刚点上吸了几口,肚子果然舒服了很多。
冷如雪路过墙壁下昏暗灯光照耀中的茶几,将吸了一小截的烟掐灭在了烟灰缸内。抬头转身刚走出几步远,恍然发觉刚才见沙发上某些地方不太对劲,为了弄清楚真相,不留疑惑,于是就又倒了回去。
这一看可不要紧,冷如雪当场就火了。
伸手愣是揪着熟睡女童奇装异服的衣领,把她从沙发上拖了下来,连同那张裘皮毯子也顺势跟着睡眼惺忪的女童小腿,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呀?不过你看起来,长得好丑啊!”
女童光着脚丫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右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抬头仰望着跟前丑态毕露的女子,用十分稚嫩的童音说道。
“你待会就知道了。”
冷如雪俯身皮笑肉不笑,手上揪着女童的小辫子柔声回答。心里却在破口大骂,是哪个大胆的家仆在工作期间将自己孩子带到自己的工作区域,并将自己孩子夜间寄放在大厅沙发上休息?公寓里还有没规矩了,岂容你们这些下人胡来,随便想趁工作之余方便带孩子就带孩子啊!今天夜里她就要先惩之而后快,给众仆人好好正正规矩,也好在这个目不识丁的小孩面前显示自己在这公寓里的绝对不容侵犯的地位,绝不容人践踏亵渎,更何况还是被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言语羞辱!
冷如雪也不傻,知道自己不敢吵到此时间点正在三楼书房看书的那一人,于是脚步利索走到大厅侧面的一排下人房间门面前,从左到右,逐个轻轻敲响。唯恐某些房里下人睡得沉,醒不来,就又每个房门多敲了几下才肯罢休。
任思琪倒在床上刚刚进入睡眠状态恍惚间听到门外有敲门声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毕竟深更半夜谁会起来无缘无故敲一个下人的房门啊,于是就又翻了个身,将枕头盖在了头上。外面敲门声依旧。
任思琪冷不丁从床上坐起,自己都说是无缘无故了,又怎么不会有这种意外发生。她一个下人,想必敲她房门的那个人无论主子同仁,叫她还是有什么事吧。
等任思琪穿好衣服走出房间门时,管家胖阿姨、地葵一干人等,已经列队齐站在大厅里等候坐在沙发上的主子训话。管家胖阿姨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任思琪跟随着后面几个相继走出的同事,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了下人群中站好。
冷如雪望着姗姗来迟的任思琪几个,扭头白眼瞥过,遂抬起胳膊,伸出食指朝管家一勾。
机灵的管家见势,遂躬身走上前听命。
嘁!
任思琪听完冷如雪对管家胖阿姨下达的命令,不由嗤之以鼻,自然引来旁边站着某个人的心惊肉跳。
原来是冷如雪还嫌来的人不够,就又命管家胖阿姨去楼上叫她的两个跟班阿黄和阿花,白衣女子跟她的三位保镖也在其内。
这年头要是主子得道,下面的爪牙也跟着升天。不时,那阿黄和阿花带着惩戒下人的刑具,站到她们主子身后,一看就是下来看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
冷如雪不屑看了一眼坐到自己旁边的白衣女子,然后又环视了一眼大厅站着的众仆人,脸上不甚满意。
“你们去后院那间小房子,把她给我押过来!”
任思琪闻言,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转动脑袋前后左右扫视了一遍,按理说这里的下人她比冷如雪认识的还要早,尽管后来来了几个新人,虽然名字她还叫不全,但她敢确定秦家公寓里所有的仆人都已经到齐了,此时冷如雪口中所指的她,到底是谁呢?
地葵眼角余光瞄到任思琪的大幅度动作和不该出现在下人脸上的怀疑之色,暗暗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两只爪牙领命退下。
为了解开身旁之人心中的疑惑,地葵也冒险动了动胳膊,小指勾了勾任思琪左手的小指,然后竖起大拇指划拉着任思琪的衣袖子。
任思琪那边还郁闷呢,最烦别人在她思考问题的时候打扰她,于是眼神立刻倾斜瞪向葵心,眼神说道:你没事总拨拉人家衣袖做什么,没看到我正在思考问题吗?
地葵在读懂任思琪眼里所要表达的意思后,无奈放弃了手上提示,然后耷拉着脑袋,心说你我之间果然不存在心有灵犀。
稍后,大厅后门响起阵阵金属撞地的清脆响声。
众仆人不禁扭头望向大厅后门,只见阿黄和阿花押着一个篷头垢面衣着邋遢手上脚上栓着铁链的女子进入了大厅。
这是——任思琪在来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好了,雪妹妹人都到齐了,说吧。你深更半夜叫我们来到底所谓何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姐姐我还得回楼上接着休息呢。”
“欢姐姐不急,长夜漫漫,加上公子最近很少去你房里,哪怕你睡到明天自然醒也没有人管你。不像妹妹我纱帐缠绵,翻云覆雨过后,只要公子随时想吃,那我就得起来给她做饭。”
呸——任思琪深感恶心,不由低头无声往地上做着吐唾沫的动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谈你们的宫闱秘事,真不要脸!尤其是你冷如雪,将来可别对外说你认识我,你不怕丢人现眼,我还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