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
罗拉跑到香榭爱丽舍田园大街,拦了一辆的士,上车走了。
坐在车里的罗拉,双眼茫然无助地看着窗外。
大马路上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转角处,每个角落,只为搜寻那两个熟悉的,甚至正在打架互欧的身影。
此时此刻,罗拉多么希望看到那两个长相酷似,但中西方血统有异的两名男子,能够坦然相对,哥们友好,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衔上。既使不走在大街上,去酒馆聊天喝酒也好。总之,她不希望他们两人中有一个受到伤害。无论是伤到了他们中哪个,她都会心痛。
“古爷爷,话说您的胡须又该剪了。”
女童坐在古叶三身边,观看着他江边垂钓。
古叶三唇角不由抖动两下,瞬间脸色拉得老长。
这已经是女童发声第四次,吓跑他的鱼了。
难得他今天好雅兴,辛苦摆脱掉孟章四人对棋艺的精艺专研,背着竹篓来到江边钓鱼,哪成想鱼没钓到,就碰到上古变态老魔的小外甥女一一念娥。
只要看到这个小麻烦,不,应该说是小讨厌,古叶三就觉得头痛无比,无言以对。
若问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个外表看起来仅有六、七岁的女童,有着成年人一般的思维,脑子里净是一些过于早熟的东西,逢他们几个便问,副会长大人有什么爱好啊,喜欢吃什么啊,过去交过几个女朋友啊之类的乱七八糟问题,搞得他们五个上古老家伙险些被一个小屁孩搅得神经错乱,整天不是晕头转向,就是头昏脑胀。
总之,念娥跟他们到哪里,他们头顶的那片乌云就飘到哪里。
“我老人家知道了,多谢小朋友相告。”
古叶三面有难堪地抬手抚了抚胡须道。同时心里在说,你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这些胡须好歹是我多年修炼道法之精华所在,不但蕴含有生灵力,还能医治百病,每一根都其妙无穷,怎可随意剪之。再说了,以他们人间的说法,那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弃之有愧。怎能随便一句长了就剪了呢。
“古爷爷,上次你说副会长大人不喜欢吃鱼,那你干嘛还来这里钓鱼啊?”
古叶三听念娥如此一问,当时就头大了。
“咳咳,念娥,你听古爷爷我给你讲啊,副会长大人是不喜欢吃鱼,我在这里钓鱼也不是为了给他吃,而是我喜欢坐江垂钓,纯粹是一种个人兴趣爱好,陶冶性情,跟你天天嘴边上挂着的副会长大人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古叶三说完,不觉举袖挥了一把头上的垂汗。
如今的修炼界是怎么了,屁大点的女孩子,怎么跟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总喜欢缠着年长者问这问那,尤其是喜欢问年轻男子的喜好问题。自己过去曾在人间界混过一段时间,也没见下面哪个小孩子有跟她一般早熟的。怪不得人都说进入修炼界的人多聪明睿智,看来这生在修炼界的小孩子比他们还更胜一筹啊。
“古爷爷,副会长大人他除了不喜欢吃鱼以外,还有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啊?”
念娥好说歹说,三句不离万灵山学院的副会长大人。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所有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胡子腾展开。
古叶三背起空鱼篓,本来打算着离开,谁知听了念娥接下来的问话后,仿佛老鼠见了猫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唯恐身后之人会要了他性命一般。不,那夹尾巴跑起来的仓皇模样,简直比要他性命还恐怖!
“古爷爷,别走啊,等等我——”
古叶三马不停蹄在朝江边相反方向跑着。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早熟的孩子,情窦本未发芽的情况下,就开始犯花痴了,这太恐怖了!上古变态老魔,你怎么也不出来管管!
古叶三听到身后的锲而不舍的脚步声,边跑边卸下背上几乎没什么分量的负担,跑的更快了。
紫荆夫妇坐在凉亭内,悠闲自在的喝着茶聊着天。
任思琪背地里看着那对惬意的新婚夫妇,心说自己醉成那样,都卧床昏迷不醒了,他们怎么还那么坦然淡定啊,是不是真没把她这个朋友的人身安全放在心里啊。
要知道,她那天喝的喜酒,可是新任城主的新婚夫人,千秋阁的女老板邱星月万年酿制而成,哪成想酒劲真那么厉害啊。
“小琪琪......”
眼尖的紫荆,看到站到月季花树后的任思琪,目露惊疑,面带欣喜,立刻由石座上站了起来。坐在紫荆对面的邱星月,听到紫荆的惊呼声,也跟着站起身。
“嗯。”
任思琪冷声应答,拉着红玫由月季花后走了出来。看着紫荆不悦的目光,带着数不尽的埋怨。倒是站在紫荆身边的邱星月,看到醒来无恙的任思琪,一脸欢快走过去,拉着任思琪的手不断嘘寒问暖。
可惜的是,任思琪对邱星月的满心关怀不理不睬,就差直接甩开对方的手,掉头而去了。
紫荆默默看着这一切,又怎么会看不出任思琪心中的想法。他知道,她在生气他们为什么还这么淡然处之。但是,紫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野猪精呢?”
任思琪开口问出心中最在乎的一个问题。
呃紫荆愕然。
邱星月则眉目一皱,一脸不解。
两人谁也没想到醒过来的任思琪会如此一问。
“你们两个没听清我的话吗?野猪精呢?野猪精去哪了?”
任思琪望着对面一脸吃惊、面面相觑,最后又生气相对的夫妇俩,心说难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有吧。任思琪蹙眉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走了。”
紫荆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妻子邱星月,一脸不在乎冷声回答道。
“都怪你,本想让他在这里多住两天,等小琪琪醒来,可是你......”
邱星月见紫荆是这副态度,还不愿意了呢。
“开什么玩笑!多住两天?住什么住,这里是他住的地方吗!”
紫荆则不悦地看着邱星月,一脸找茬,不依不挠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什么什么时候,必须计较!再不计较就该养虎为患了!”
“懒得理你,越扯越远!”
“什么叫越扯越远?这分明是很严重的问题!”
“严肃?在严肃也严肃不到婚礼刚完你就撵人离开的事实吧?”
“我撵他?开玩笑!是他自己硬要走的,关我什么事!”
......刚醒过来没多时的任思琪,没想到二人会来这么一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懒得听他们在这里倒酸水,打听出野猪精的去处才最重要。
“你们......有谁知道野猪精去哪里了?”
“不知道!!!!”
此时,吵得正凶的紫荆夫妇,听任思琪提到野猪精三个字,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他们,对野猪精这一导火索处于敏感期,忍不住朝任思琪怒声咆哮起来。
任思琪仿佛成了他们的泄气工具,竟被他们这一嗓子“不知道”,给吼呆了。过了好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喊什么喊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呗!”
任思琪见今天刮的风不对,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严格来说,不是询问跟提到野猪精的时机。想不到紫荆这么小气,连野猪精的醋都吃。人家邱姐姐要是对野猪精有意思,正好应了那句“郎有情,妾有意”,早选择嫁给野猪精了,又哪里轮得到他?
任思琪更没想到的是,那个浪子回头金不换、改邪归正的野猪精,竟会成为横在紫荆夫妇两口子之间的一道感情障碍?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一个人从前做错什么,并不代表他以后还会犯相同的错误。可若是一个人有过前科,那他这一辈子都在别人心里至少敲响过一次警钟,让人不得不警醒,不得不防。
野猪精曾经调戏邱星月这档子事,则成为野猪精一辈子无法翻身的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