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拉母女、冷如冰追上任思琪以后,四人便一块同行,朝着樕山更深处走去。
雪儿蹲坐在一片风景秀丽的芳草地,脚下摆放着各种颜料,尽情挥动着手中的画笔,来描绘此地此时的大好景致。
身在雪儿身后的,是两个年轻男女。但是雪儿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不理会他们。
雪儿依旧背对着身后携手并肩而立的一对年轻男女,照着坑里的实物,默默画着她的画。
这二人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到这个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得到了妖界统治之王胞妹玉珠公主的首肯。
然,他们心里没底的是:能不能求得雪儿对他们的原谅,并且听她亲切的唤他们一声爹娘,再接着将她带离这里,回到狐族去过原本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时间过去了好久,那对青梅竹马磨破嘴皮子,轮番对其道歉跟苦苦哀求,不过看样子,对方还是油盐不进,显然无动于衷。
胡花花见此,深感头痛之下,彻底对其失去了耐心。此时竟不顾身旁之人的阻拦,迈开步伐,走上前去。
“小没良心的,我们俩个不远万里来这里就为寻你回去。别说我俩还没你笔下所描摹的那个东西重要?”
胡花花气呼呼地看着雪儿,一手指着雪儿跟前的一个石坑,气呼呼地对其抱怨,顺带往坑中瞧了一眼。不过,她这一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亲爱的,你看她画的……画的……”
但是,站在雪儿身后的快餐店老板,迅速将食指放到唇边,对胡花花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意思是生怕胡花花的大呼小叫,搅了小家伙绘画的兴致。因为他们已经有错在先了,再不能去惹小家伙不开心,这次必须得慎重了。
“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人!”
“哎呦”
咚咚两声闷响,任思琪本还想继续追着念娥不放,责问她打算将胡子腾的魂魄囚禁到什么时候的时候,奈何正往前跑的念娥,这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害得自己跟她撞了一个大跟头。
罗拉跟冷如冰望此便忍不住偷笑,并且连忙上前,将倒地后表情痛楚狼狈的两人扶起,顺便为其掸去身上的尘埃。
“你这人小鬼大的家伙,你以为我吃过你几次亏不够,还会再上你的当啊?”
任思琪急忙揉着被撞痛的鼻尖,一脸愤然得指着对过的念娥没好气道。
“这年头,即便是说真话,也没人信了。虫阿姨,哦对了,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就叫回原来的称谓吧。小思阿姨,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自己看呐!”
当看到任思琪将信将疑的神情,念娥顿时一脸无奈,并高抬胳膊,为任思琪做出方向上的指引。
任思琪半信半疑之下,朝着念娥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两大一小身影。
看情形,三人貌似在争执些什么。
“走,我们去看看!”
念娥好奇心一上来,才不管任思琪是否愿意,直接拉起她的胳膊,往前方跑去。
罗拉、冷如冰见此,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待四人走到三人跟前,尚不及了解情况,任思琪就感觉脚下踩空,接着,便坠入了一个半米多深的石坑。
任思琪蹲坐在石坑之内,一脸的狼狈跟惊魂未定。
与此同时,任思琪心里还奇怪,如此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个石坑凹在这里大煞风景,而且即便她直直从上面摔下来,身体为何一点也没感觉到摔痛。不但如此,就连身体底下所压之物,都非常的有弹性。
任思琪心里想着,正要站起身之时,右手恰巧摸到地上一截冰凉的圆柱形东西。几根手指不经意在上面划拉了几下,然后又掐了掐,的确带着弹性。
任思琪心中惊疑之时,不禁低头看去。不过,右手并没有离开那截冰凉的东西。
待任思琪看清那是一条人的手臂的时候,尤其是它上面的那种透彻毛孔凉意,顿时让人心生恐惧。
任思琪胆战心惊之下,及时抽回手,身体退缩到坑内一个角落,眼光直直投向距离自己仅有几公分不到的一具男尸上面。
“这是……怎么可能?”
透过这具保存完好的男尸,尽管对方陌生的容颜,是那么的沧桑衰老,但是,他眉宇之间所透露出的万分熟悉英气,无不在向任思琪述说着这具男尸的奇特身份。
“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任思琪上下门牙紧咬着嘴唇,拼命地想要控制住难言的伤心情绪。
过去,她与秦凯轩相处的点点滴滴美好与不快的片段,仿佛倒带放电影般,迅速在脑海过了一个遍。说是倒带放电影,听起来时间比较漫长,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也就是这一瞬间,任思琪她全然明白了。
身在石坑上方的罗拉三人,纷纷往坑底望去。
当她们看到那具被保存完好的老年男性尸体的时候,心底同样产生跟任思琪一样的感觉。先是震惊,再就是难过。
“怪不得那时候,云楼说我们俩是阴阳两隔,当时我还在苦嚼那句话的意思。现在看来,云楼说的没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你早就瞒着我们精心计划好了一切,并偷偷实施,只是我们当时被你转移了注意力,谁也没发现而已。”
“虫姐姐,别难过了。我想,'他'现在一定躲起来,不肯见我们大家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想见我们,那我们可以分头去找'他'啊,相信一定会找到哒。”
罗拉跪在上面,眼含热泪地安慰着身在坑底呆傻的任思琪,同时心情莫名复杂的难过起来。秦凯轩不光是她前一世义结金兰姐妹的夫君,更是她这一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哥,她心里跟着极度的难过,也算是人之常情。
“牺牲你自己,就为成全一颗御灵珠,值得吗?值得吗?”
任思琪伸出右手,五指来回轻抚着对方冰凉却又不失弹性的面庞,缓缓屈身,将头贴在对方胸口,眼泪再难以抑制,成串流到对方冰凉彻骨的胸膛上。
同时,也滴在了不远身藏暗处之人的心上。
看着她难过,他亦跟着难过。只是,请原谅,时至今日,他再没有勇气出来见她。不过请放心,云楼未出生儿子的魔灵,他早就在冷如冰前世记忆没有恢复之前,就已经趁她熟睡的时候打入到她腹中了。
原来,那时候秦凯轩为了镇压住云楼,不让他对任思琪的生命安全造成任何意义上的威胁,便对魔灵施了一个临时禁制,让他陷入短期沉睡。现在算来,今天,正好是那临时禁制自动解封的日期。
“糟了,看样子,我们来晚了。”
身在云端的简天离和云楼,俯视着下方地面的一切,不禁心生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