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很快回归正轨,巧慧瞪着不该出现的男人,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一时竟不知该从哪一处骂起。
再次读懂了她的意思,刘启却只觉得好玩和无奈
他是皇帝都能习惯被人无视,薄巧慧也该礼尚往来,即便是觉得烦,迟早也该习惯他的出现才对。
他是在帮着她适应。
本着这样‘助人为乐’的善意,刘启即便读懂她赶客的意思也兀自岿然不动,只当没看见。
却也没在激怒她,只是坐在离她不远处安静地待着。
难得享受了一回午后的闲适与安然。
也头一次觉得,这汉宫的风景的确是不错,难怪她总是喜欢在这些地方逗留,还碰巧遇到了没什么脑子的太子。
想起昨日的事,刘启还记得昨日的担忧。
于是开了口,“昨日太子行事不知分寸,朕已经责罚过了,也不会让栗姬来找你的麻烦。”
他派人警告过,栗姬只要还顾忌着太子,就不敢对皇后不敬。
他自觉做的妥当和贴心,巧慧却觉得惊疑不定,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警惕。
刘启居然也有这么为她着想的一天?
见她不信,刘启连忙解释:“你别不信啊,我说的真的。”
连自称都忘了。
提起不成器的太子,刘启也觉得无可奈何与恨铁不成钢。
“太子被他母亲教的张扬难驯,也不是第一次闯祸了,这次你打得好,正好给他长长教训,若是改过自新还好,若是和他母亲一样本性难移......”
刘启不曾防备讲心里话脱口而出,本来有些迟疑,见她毫不在意时又有些无奈。
顺着她的视线只看到灿烂的阳光。
刘启不免轻问,“在看什么?”
语气温柔又轻缓,好像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这样的刘启让巧慧十分不自在,下意识想逃离,于是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在看太子宫?”
巧慧点了点头,指了指太子宫的一处房梁。
刘启不明所以:“怎么了?”
刘启有些奇怪,出言为她解释,“我将太子宫封起来了,若太子能改过,便恢复原状,若是不能,便也没有住进去的必要。”
果然...
他忘了。
高高在上的陛下怎么会记得那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话语间暗示着什么,若是旁人只怕早就顺着他暗示的方向想了,巧慧却不在意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笑。
刚刚一直憋着的气突然不想忍了。
有些意料之中的平静:“没什么。”
刘启第一次听见她开口说话。
沙哑的声音如同一缕飘渺的烟雾,幽幽地传来,仿佛被打磨过的琴弦,带着一种独特的沧然和空灵感。
却又有些冰冷。
“陛下日理万机。”
刘启听见她说:“忘了曾经将新婚妻子绑在房梁上这样的事情,也实属正常。”
刘启难道觉得他自己的本性很值得称颂吗?
刘启也不过是个混账。
她倒觉得,太子或许像栗姬,但是养成那样恶劣的性子,刘启也绝对贡献了不少。
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旧事,但她的眼神很冷。
突然忆起自己年少时做的混账事,刘启心凉了半截。
“我先前是混账了些,让你受了委屈,是我对不起你。”
“总之,”
看着她清减的面容,刘启十分愧疚,承诺脱口而出:“你是皇后,这宫里没人能欺负你。”
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