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带来的那些人很快被打入了大牢,刘启几乎不需查证便知晓此事必然是栗姬所为,只是为了避免被蒙蔽,他还是查证了一次,果然属实。
栗姬想挑拨王娡与皇后相斗,甚至不惜以孕育子嗣一事,去刺痛皇后的心。
想起她单薄的身子,太医说她的身子亏损严重,几乎受不住什么大的刺激,更遑论孕育子嗣,他们之间对此事从来不提,可刘彻知晓她心中必然遗憾,所以也纵容了刘彻与她亲近。
但还是心疼。
出于难以控制的疼惜,心脏骤然紧缩,一阵一阵地翻腾,久久未曾平息。
好在的是,那些刺耳话还未曾传到她的耳朵里。
刘启合眸半晌,缓过那阵难受。
终于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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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在暗暗地不甘中回到了自己的宫殿,视线却始终流连在宣室殿的方向,焦虑地等待着什么。
皇帝好像有轻拿轻放的嫌疑,难道皇帝要再次放过栗姬不成?
可她看得起男女之间的情爱,即便再如何深沉伪装,眼睛却是藏不住的。
她不相信刘启能忍得下栗姬这么个潜在的祸害,还是个意图对皇后不利,对皇位存着不该有的觊觎之心的祸害。
可她直到等到了夜幕降临,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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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刘启才回到椒房殿,看到桌案上的纸鸢,又想起今日的事,突然提议
“明日去宫外散心如何?”
巧慧有些意外:“为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有郁结到需要特地去散心的程度才对。
刘启把人揽在怀里,十分坚持:“就当是陪你夫君我,我需要散心。”
明日这宫里大概会十分喧嚣和吵闹,为了避免不长眼的人出现惹她不高兴,不如便把人带到宫外,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回来。
“身体感觉如何?”
“还好。”
真的还好吗?
可是她的双手越显冰凉,刘启眉头逐渐皱起。
看他似乎的确心情不愉,巧慧便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补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带上那个纸鸢。”
在宫里放纸鸢有意思,在那样辽阔的宫外,看着鸢鸟在无垠的空中盘旋,只会更有意思。
刘启自然无有不应的,只是想起什么,轻问一句:“你很喜欢彻儿?”
他若无其事,可巧慧却好像听出了一分端倪,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但也没掩饰,“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比栗姬生的那个好太多了。
若是彻儿为太子……
刘启还想追问,但忆起她的身体,担心触及她的伤心之处,所以闭口不言。
享受彼此之间得来不易的安宁和静谧。
次日清晨,刘启遵守诺言,在宫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一匹骏马穿过朦胧着的晨雾疾驶去了宫外。
同时,一道昨夜便拟好的圣旨在太阳升起前,昭告天下。
太子生母栗姬张扬跋扈,搅弄后宫风云,觊觎皇后之位,贬为废妃,迁居永巷,无诏不得出。
太子自幼失德,苛待手足,不敬君父,不敬嫡母,屡教不改,犹如不可雕之朽木,特此废去太子之位,贬为临东王。
这是景帝七年的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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