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他心情不愉,甚至对于陛下也颇有微词?
段宏收回擦拭好的长剑,语气莫名,“便是你所想的意思。”
他的确心情不愉。
他们早就该起程回长安,可如今等到了卫青回来,也不见启程的迹象,段宏斗胆劝谏过,却只得到了君主意味不明的压迫视线,不置可否。
显然陛下不愿在此刻离开。
河间风平浪静,长安却因田丞相的动作而暗流涌动,段宏不愿相信陛下宁愿放着长安的混乱不管,甘愿在这渺小的河间逗留。
可事实的确如此。
甚至背后的原因,极有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女子...
段宏为了在长安等候的皇后不值,也为狱中苦等的魏其侯窦婴而感到不值,长剑入鞘,段宏沉着脸离开。
独留卫青心情复杂。
.........
“姐姐?”
入夜后的河间凉爽的夜风拂在身上本该是舒适宜人的,只是在黑暗和寂静的氛围中再加上一声突兀的呼唤,就显得有些瘆人了。
谁叫我?
肩膀被轻拍了一下,缇萦心提到了嗓子眼,等看到身后是谁时,气恼之下抬手便是一个暴栗。
“吓死人了,干嘛突然出声?”
赵文还有些委屈,“我追了一路了,是姐姐自己没听见。”
他可不是突然出声,从海岸边到家门口,他可是一路跟着姐姐的脚步半步不离的,只是先前碍于姐姐身旁有人,所以不曾开口,等那人走了之后他接连叫了姐姐好几声,都不得到回应。
也不知道想什么这么入迷...
“姐姐今日和谁一起出游?为何不带我?”
赵文揉了揉脑门,八卦和好奇欲压过了被冤枉的委屈,“别想抵赖,我可都看见了,姐姐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父亲母亲。”
岸边停靠了那样的庞然大物,常人不敢随意靠近,只能远远地聚众看上几眼,赵文自然也是凑热闹的一员。
同时在人群之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姐姐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登上了那艘宏伟的楼船,而他只能远远地旁观。
让人羡慕。
“那人是谁?”
有好玩的不带他也就算了,要是还隐瞒,就是不能原谅。
对上他暗藏控诉的眼神,自知抵赖不过,缇萦便也不瞒他,“是长安见过的那人。”
避免他想不起来,缇萦还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送回长公主府的那位公子。”
长公主府,十两黄金。
想起自己丰厚的私房钱,赵文瞬间有了印象,连男人的长相都清晰了起来,只是奇怪。
“那王公子怎么在河间?姐姐与他为何突然熟识了起来?莫非他对姐姐一见钟情?还有那艘巨船,里面又是何模样?是不是特别大特别辉煌?”
缇萦:“......”
接连的问题轰炸。
也不知他这一好奇就话多习惯从哪里学来的...
她和父亲母亲应该都没有这个习惯才对?
缇萦只觉头疼。
不知该纠正他那人不姓王,还是该回答他关于那艘楼船。
只挑了个省力的,“那位公子只是出于报恩...”
赵文眼睛一亮,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