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开帘子,见满地硝烟,只剩下空空荡荡的铺子与碎了一地的砖瓦。陵安刚刚历经一场浩劫,繁华不在,沈川便带她去往彩蝶镇。
两人坐着船,水波荡漾之下,她又想起那日宋槿死于非命的画面。这时飘起小雨,沈川撑开一把折伞,替她遮雨。
不管面临怎样的处境,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便觉得心安。
到了彩蝶镇上,他带她逛琳琅满目的珠宝铺,胭脂铺,糕饼铺,皆是满载而归。
所到之处,只要她多看了一眼,他便替她买下。
先前庆王给的盘缠,他都用得差不多了。如今皇上给的赏钱,他用一大半,来给江梨过生辰。
他想让她,忘记那些烦心事,过一个最快乐最有意义的生辰。
往年的生辰宴,是各家人说着奉承话,明里暗里攀比谁家赠送的礼品更华贵。而今年,是沈川陪着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路过赌坊,那花娘在门外招揽生意:“公子,过来玩儿一局吗?我们花云坊,有美人儿,有美酒。”
沈川正要推辞,却被江梨一把拉了进去:“走啊,咱们来赌把。”
冰肌玉骨的花娘正坐在高台上坐庄,台下人皆是一惊一乍,时而拍手叫好,时而灰头土脸。
见了沈川,她笑道:“公子,想玩儿什么?”
江梨上前去,点了个入门的梨花笑。
她也不会赌,如今却想赌一次。
沈川这一路走来,都赌了这么多回。若要与楼兰开战,更是一场豪赌。他会赌赢么?
一张一张牌落在牌桌,她看不懂,却将这些天她内心的压抑与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这位大小姐,真是好福气呐!第一把就赢。”花娘输了,却仍笑道。
江梨见好就收,拿了赢钱,笑道:“沈川,我赢了。”
“嗯。”他笑了笑,“你赢了。”
“我是为你赌的。我这一把便是开门红,讨个彩头。”她说道,“沈川,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要赌什么,我相信你都会赢的。”
他一愣。
彩蝶最红火的酒楼便是竹玉楼,沈川要了楼上包间,躲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带江梨去一处清静地,点了一壶美酒。
江梨推开窗,万家灯火,河边有人在放孔明灯,星星点点。
再抬头,绚烂的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幕,划过无尽的黑暗,将黑夜映照得犹如白昼。
烟花散尽,她仍目不转睛地看着夜空中那点点星火。
这世间好景是否也同璀璨烟花一般,繁华转瞬即逝?
沈川看着她的侧颜,入了神。
“江梨。”他说道,“我奉圣旨,三日之后,赶往半月国,借兵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