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你说什么？”

徐观南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温柔地说：“大小姐，我没有跟谁好，一心只想跟你好。很早之前，我就存着这样的心思，但我知道配不上你，敢想但不敢说，今天说了，就算死也瞑目。”

徐云卿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粲然一笑，眼泪又流下来。

徐老爷本来就很欣赏徐观南，加上女儿也喜欢，开明的他

最终决定支持和成全这对有情人。

但他也提出这样的要求：成亲前，两人不能有什么过于亲昵的行为，以免招来他人的非议。

徐观南满口答应。

在与徐云卿的相处中，他信守承诺，真正做到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除此以外，他更加卖力工作和努力学习，希望能有一番成就，风风光光迎娶心爱之人过门。

然而天不如人愿。

就在两人十八岁那年，日本侵略者对东阳市实施大轰炸。

徐家在这场劫难中家毁人亡。

听到这儿，骆微瑶对当年的侵略者产生更为强烈的仇恨，为外婆一家的遭遇感到无比的悲痛。

好奇的徐暮安问道：“爷爷，那您是在大轰炸中幸运活下来了？”

徐观南摇摇头。

“大轰炸来临前，我被老爷派到外地收货款，人不在东阳市。”

他语气有些哽咽。

“如果早知道有轰炸，我宁愿跟他们在一起，同生共死。”

徐观南又看着骆微瑶，眼眶微红。

“那次出远门，大小姐吵着想跟我一起去，但是我不想让老爷夫人担心，就没带她，没想到竟然是永别。”

他的热泪滑落下来，干枯的手抖落得厉害。

“之前我常常想，假如那次把她带出来，她就不会死。每想一次，心就疼一次，唉！”

徐观南那声绵长的叹息，就像一个锤子，锤到骆微瑶、徐暮迟、徐暮安的心里。

“爷爷，您难道就没怀疑过我外婆还在世上？毕竟连……连尸身都找不到。”

面对骆微瑶的疑惑，徐观南给予这样的解释。

“那次大轰炸实在太惨烈。我在废墟中扒了三天三夜，也只能找到并认出老爷夫人，其他人只剩下……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

徐观南幽幽地叹气。

“我在废墟中找到唯一跟大小姐有关的就是那个铁盒，里面还装着她的照片和信件。”

徐观南苦笑。

“可惜，大小姐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也被你们奶奶烧了。这个坎，我心里一直过不去。”

大家又是一阵唏嘘。

难怪徐观南对自己妻子越来越冷漠。

徐观南目光宁静幽深，又溢满万千柔情。

“一场相遇，一生回忆，入心的人，就是一辈子的思念。大小姐，就是我这辈子的执念。她在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他抬着头，看着站在身后的胡姨。

“我已经伤害你们奶奶，就不愿意再伤害别的女人。”

胡姨表情很复杂，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笑容。

“老爷子，说那么久，先歇一歇吧。”

徐观南疲惫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