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见有这么多人在屋子里，赶忙打断了我的话：“白清，你要考虑清楚，给大家讲清楚一点，千万要记住你妈妈对你说的话……”

张大娘早就明白了是我把王老五杀死的。

为了不影响我的前程，她谨遵母亲的嘱托，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别吱声，千万别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我明白了她眼里的含义，急忙敷衍道：“我……我不知道……”

“白清，你现在什么也别说，你受到了惊吓，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吧，等你精神好一点，就给我们一起走吧！”张长明坐到床沿上，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孩子，你放心，我会替你妈妈照顾好你的……”

“爸爸……”

患难见真情，望着张长明那张慈父般的面孔，我鼻子一酸，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白清，别哭，你现在是大男人了，要学会坚强一点！”张长明坐到床沿上，用手捶打我的后背，安慰道：“你别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法律是公正的，你妈妈没事，很快就会放出来……”

我离开张长明的怀抱，擦了一把眼泪，抽泣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家发生事情了？”

张长明被我问住了，看了姨妈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姨妈替张长明回答说：“我们本来是一大早就开车过来，准备接你们去张丽家的，可是，在路上却看见几辆警车，见你母亲被公安局的人押在一辆警车里，我们便以家属的身份将警车拦下来，你母亲见到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让我们替她照顾你，便被警车带走了，于是，我们急忙往你们家赶，却发现你躺在雪地里，才将你抱上车，把你带回家……”

这时候，我的意识完全恢复过来了。

想起母亲被公安局抓走时，我不顾一切地跑去追赶警车的情景，顿觉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

昨天上午，我和母亲离开张长明家之后，张长明就感觉到心里空荡荡的，眼睛跳得非常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伤痕累累，满身是血，披头散发地来到他跟前，用一双幽怨的目光望着他。

张长明惊恐地问：“老婆，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吗？”

“长明，对不起，”母亲哭诉道：“我马上就要去别的地方，再也不能与你们在一起生活了，我这样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们相见……”

张长明诧异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一个该去的地方，”母亲叹了一口气，说：“我走之后，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儿子白清，你能帮我照顾好他吗？”

“你放心吧，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照顾好白清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谢谢你，如果我们今生有缘，我一定会好好侍候你……”说完，母亲不见了，四周一片寂静，一片漆黑。

“老婆，你在哪里……”张长明大喊一声，却不见任何回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张长明心头。

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黑夜蒙蔽了他的双眼，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发觉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却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用尽力气挣扎了几下，终于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