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黄逸的发呆,黄鼎把泡好的茶水递过去一杯、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明白的,呵呵呵,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我们父子就可以真正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的做法是多么的明智。”
黄逸默默的低头坐着,傻傻的看着眼前那冒着热气的茶水一阵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鼎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随口道:“逸儿,你能明白我很开心,他王军负我们父子太多了,此时此刻,我只是把我应该得到的拿回来而已。”
黄逸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父亲、脸色平静的问道:“爸,能说说你们当年的事吗?”
黄鼎微微一愣、思绪回到了数十年前,脸色露出某种光彩、‘哎’,幽幽的叹息一声、沉声道:“大概三十年前,王军还是一个包工头,那时候浪都就是一个小山村,因为王军是本地人,加上他有一票从小跟着他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们主要是做工地,但那时候哪有这么多的楼房给他们做,竞争相当激烈,可以说王军的起步是生生打出来的。”
黄逸乖乖的坐着,眼神不离自己的父亲,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黄鼎抿了一口茶,道:“我是在他刚有点名声的时候遇到他的,当时我也是做这一行的,只是因为竞争的问题,加上我觉得王军这人对兄弟不错、为人也有能力,所以我就把我的施工队并入他的里面,成了他手下的头号打手。”
想起以往的光辉岁月、黄鼎的脸色不由得露出一丝缅怀与得意,他不自觉的笑了、道:“当初,我们一同喝酒、吃肉、玩女人,一起干架、砍人、抢项目,生活过的很充实。虽然随时都有危险,随时都会丧命,光我们几个最开始的兄弟到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俩,每个人身上的伤都数不清楚,但那真的是一段很美好、很开心的岁月。”
“不是我吹牛,王军瘦小精干、打架也是好手、但干架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我们这一帮兄弟冲在最前面,我们为他受的伤不计其数,光当初的那一批老兄弟就有一半是为他死的。所以我才气愤他,当初的人一个都不剩,而我因为混、不敢太早结婚,这才有你与王嫣然明明差一辈却年纪差不多。”
黄逸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事从现在来说再正常不过,但老一辈的人加上如今的矛盾与不满,不是他能理解的。
黄鼎微微一叹、道:“在这样的竞争环境中,因为我们敢拼敢打、数十号老兄弟慢慢的名气大了起来,手下的人也很服我们,在我们的商议下,我们成立了帮会、名字叫王会,在当时,只要听见我们王会的名字,那任谁都会给几分薄面。”
黄逸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老爷子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黄鼎像是没有听见他的称呼、叹息道:“八十年代初,这浪都有个市长是王军的亲戚,加上因为这里靠海、为了经商贸易方便,国家领导重点建设这边,而我们的施工队就像是猫闻见的鱼腥味,王军毫无疑问的因为一些关系拿下了大半的项目,手下人激烈的上涨,实力大增。在经过几年的奋斗,有嫉妒的、有眼红的全部被我们打退或者消灭,终于成功了,浪都大变样,我们的势力也迅速发展,有了钱、有了项目、有了市的关系,造就了王军,有了王会的成功,在当初、那是名副其实的龙头。”
虽然说的不是很详细、黄逸有很多都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细节,但他相信王军的发家不可能如此的简单,想必在其中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与困难。
黄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语气怨气无比、低沉道:“但一个意外改变了这一切,当初、王军的儿子王鸿与儿媳结婚完去R国看樱花度蜜月,却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哎、王鸿在异国被杀,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这还是王军在数个月之后才得到的消息。他崩溃了,连续好多天,他带着我们亲自前往R国,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使用的钱不计其数,终于知道是黑龙会的某一个顾问,那人垂涎王军儿媳的美色,见他二人是华人,竟然强抢民女,生生的造就这一悲剧。等我们找到王军儿媳的时候,她已经崩溃了,她被卖到妓院当小姐,最让人愤怒的是她被流产了,王军的孙子刚几个月被那帮畜生糟蹋了。在她被我们用钱不行用暴力、经过一顿厮杀、千辛万苦的解救出来后,她在一个夜晚趁我们不注意自杀了。”
黄鼎幽幽的叹息道:“那段时间是王军最难过的时候,每天都睡不着,我能理解他的苦。只是可恨的还在后面、我们的调查以及闹腾的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那黑龙会的大本营呢,我们被追杀了,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追的惶惶不可终日,一连五天,我们带过去的五十多人最后只活下来我们俩。这还是因为那些老兄弟为了我们的活命、自己引开敌人,每次都损失几个,到最后没人了,我们二人躲在郊区的一个民宅里,控制了那家人,躲了十多天,这才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黄逸的拳头忍不住死死的握紧,力道之大手臂在微微的颤抖着,喉咙里憋着一口气却撒不出去,他真的不知道这事,也没有想到这二位老人还有这么悲惨的事。
黄鼎默然、又一次叹息道:“我们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这里,王军当即就对黑龙帮在浪都的分支开战,以我们当时的实力,结果自然没有意外,当黑龙帮被打出去后,黑龙会会长想来很气愤,他把浪都市四周不远的分支共三支全部跨地打过来,与我们硬碰硬,我们也只是在这浪都有实力,但他们打来的时候,我们哪里是对手、根本就没有抵开几日就被迫防守。”
黄逸猛的一拍茶几,嘣,玻璃的茶几四分五裂,上面的茶壶茶水溅的满地都是,黄逸的手掌不自觉的流血,但他却没有发觉,一张脸怒火中烧,喘着粗气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