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送多厚的礼比较合适？”楚凌峰想了想问。

“就照惯例吧。”朱晓旭答道，“如果不成的话，到时再加。”

“行，就照你说的做。”楚凌峰说，“就这事，你去吧。”

“拜拜。”朱晓旭朝楚凌峰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扭头走了。

当天晚上，楚凌峰和朱晓旭一起陪杨行长吃饭。虽说杨行长这老色鬼又勾搭上了他单位里一个少妇，但还是拿色色的眼神看坐在身边的美女，那副贪状令人发指，令人万分鄙视。

朱晓旭很讨厌杨行长这个老色鬼，但为了从他手上拿到贷款，不仅得把这份厌恶掩饰得严严的，还要装出副无限娇媚的样子来奉迎他，好让他心情愉悦，一高兴就答应放款了。

其实，楚凌峰挺不喜欢朱晓旭这么做，但事到如今又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来替代，只能忍受眼前这种令人不愉快的情景了。与其说是在责怪朱晓旭，还不如说是在责怪自己，因为他认为是自己的无能，才搞得她现在不得不这么做。好在只是逢场作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这让他心里好受些。

杨行长这人的确很贪心，不光喜欢女色，还贪图钱财，只是不亲口说出来而已，不过那神情，还有吞吞吐吐的语词把这一切充分表达了出来。朱晓旭知道楚凌峰不喜欢谈，也不屑于谈这种事，于是她不得不越俎代庖，把准备给对方的礼明说了。

这种事对杨行长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或者说早就把看成是正当交易，所以没什么好掩饰的了。他兀自呷了口酒，脸上露出异样的笑，看看楚凌峰，那么轻轻地晃了晃脑袋。

楚凌峰知道杨行长要加码，在心里狠狠鄙薄了他一回，末了却还是向朱晓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答应对方的条件。

朱晓旭觉得杨行长越来越贪婪了，很是不乐意，还想继续同讨价还价，可看到楚凌峰向自己示意，也就放弃了。也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点谈判的资本也没有了，只能照办。于是，她考虑了下，就把那个自认为适合的数字报了出来。

朱晓旭算是猜准了杨行长的心思，用不着第二回合的谈判就把这事办妥了。她在心里大骂杨行长贪心不足，可恶可恨，却举起酒杯笑眯眯地敬杨行长，声音十分甜柔地谢谢他帮忙。

至于楚凌峰嘛，他倒是显得平静，似乎看淡了一切，不觉得有什么好义愤填膺的。既然是交易，就没什么好指责的了。对方利用职权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通过这种方式解决了燃眉之急，各取所需，各有所得，也是合理的交易，当然是不合法的。

酒宴散后，楚凌峰和朱晓旭一道坐车回去。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楚凌峰扭头看向身边的董秘，面带微笑地向她致谢。

“别提这事了，我想起杨行长那副色色的样子就恶心死了。”朱晓旭一副无比厌嫌的样子，“怎么这种人能得到组织重用？”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楚凌峰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楚总，这是我的工作，应该这么做。”

“其实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因为你有理由拒绝我。”

“是呀，我只是董秘，贷款的事跟我没多大的关系。”朱晓旭瞅着楚凌峰笑了笑，打趣道，“可我怕你炒我鱿鱼，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