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提出了全资收购乔月会所的意向,出的价格非常低,几乎就是让我们白送,他们愿意付出的代价就是立即停止与我们进行两败俱伤的市场竞争。”白展亭托着下巴道。
“这不是一个收购谈判应该的方式,他们这是在向我们展示肌肉,如果我们答应了,过几天他们就会再来一次,要收购我们其他的产业,绝对不能给他们开这个头儿。”乔阳坚定地说。
白展亭无奈地摇头道:“我也这么想,但我们怎么做会比较好?如果再这么竞争下去,我们的股票可就成垃圾股了。”
乔阳想了想说:“我们现在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首先得搞明白他们的终极意图,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想得到乔月会所,那反倒好办,如果他们所图更大,那我们真的需要从长计议。”
白展亭眼珠子转了转说:“不如我们找第三方估值机构对乔月会所进行估价,真的把乔月会所卖给他们,然后再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不行。”乔阳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白展亭的脸色僵了僵,坚持道:“我知道你对乔月会所的感情,但这是个生意,你不应该让情感干扰到你的判断。”
“这个不用谈了,乔月会所是非卖品。”乔阳固执到令人可怕。
白展亭脸色煞白地别过脸去,他突然发现在这个问题上乔阳根本就不跟他沟通。
“我已经在跟他们谈会所的交割细节了!”白展亭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实话。
乔阳屏住了呼吸,沉吟半晌道:“算了,下午的谈判我来主谈,你跟我过去。”
白展亭点了点头,也不好再问什么,但他的脸色,明显被打击到了。
乔阳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乔月会所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走,跟我去见见柳慕仁。”
白展亭如泄了气的皮球,强撑着站起来,跟着乔阳向外走去,他想不明白乔阳让他去见柳慕仁干什么,难道还想再打击他一击?
在医院的重症监室里,乔阳和白展亭见到了被截肢的柳慕仁。
柳慕仁见到乔阳过来,还强撑着要坐起来。
“不,柳叔别动。”乔阳走过去,关切地扶住柳慕仁的肩膀。
一旁的白展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久前,他还说柳慕仁之流是老油条,是要被公司淘汰的对象,可看乔阳对柳慕仁的态度,就像侄子对叔叔一样亲切。
有时候在一家公司里,有些员工,哪怕真的没什么用,他的领导也不敢轻易把他开掉,那跟工作好坏没有关系,只跟人情世故有关系。在太多的国有企业里,有太多吃空晌的员工,他们一直呆在人事部的花名册里,但人事部可能都没见过那些人。
白展亭不想让文松集团变得像那些官僚体制一样,不想让蛀虫趴在文松集团的躯体上吸血,他一直用纯粹的市场规则来治理文松集团,以正确的方式做事,可他突然发现,他的很多想法根本就没有办法执行下去。
就像卖掉乔月会所,表面看,好像只是一个生意,可哪怕再符合市场规律,符合谈判要求,但这件事与乔阳的情感冲突,那乔月会所就成了非卖品;就像开掉柳慕仁,哪怕他真的阻碍了乔月会所的发展,但因为乔阳向他叫“柳叔”,乔月会所就得勉强使用他们,甚或是养着他们。
“你们怎么过来了?”柳慕仁脸色苍白,强撑着问乔阳。
乔阳蹲坐在床边,在柳慕仁耳边小声问:“有个财团想收见了我们的乔月会所,他们想从乔月会所得到什么?”
柳慕仁有些意外,不过他马上说:“不,绝不能卖。”
“为什么?”乔阳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