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烽、江婷婷和弱水都没见过江鬼儿出手,三人全没想到江鬼儿这么强悍,可他的强悍只持续了十来分钟,在杀了数十人后,终是累得躺在地上,再也不会动了。
江婷婷跑过去,把江鬼儿抱在怀里,尽情地哭着。
杨烽就蹲在她身边,想哭却哭不出来。
江鬼儿已经闭上了眼睛,虽然还有些许的生机,但已经连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了,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江婷婷的手放在杨烽手上,然后就那么溘然长逝。
江鬼儿脸上的肌肉渐渐变得僵硬,可那笑却永远地留在了脸上,好像死在这儿才是他一生的归宿,是他早就找好的丧葬之地。
方伟祥也走了过来,就站在江鬼儿身边,脸上的泪、汗和血混在一起,就像两条红色的蚯蚓在爬,显得狰狞可怖,他庄重地敬着军礼,如石像般凝固在那里。
血海的兵士早就被闻讯冲过来的凌波府兵士冲散掉,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杨烽放眼看去,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伤,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悲戚,每个人的愤怒都几乎占居了他们整个心室,就如一个个中了魔咒的傀儡,只用方伟祥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向血海的兵士,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恐惧,甚至不去思考自己死后家人怎么办,战友惨死在面前的一幕幕让他们变得疯狂、冲动。
“还要打吗?”杨烽极冷静地问方伟祥。
方伟祥愣了下,环视了四周的兵士们,叹了口气,心上还有一道坎没迈过去。
“如果再打下去,他们中有更多的人会变得跟你一样,仇恨会充斥他们的心,会每晚惊醒想起今天的一切,死去的人可能家里的媳妇被人睡了,孩子还被后爹打,你想这一切再发生吗?”杨烽盯着方伟祥的眼睛。
方伟祥突然扔了手里的枪和刀,深吸一口气道:“算了。”
“打死了这几万人,他们马上能再补几人的兵,毁灭血海不能用这种方法。”杨烽摇了摇头。
“杀戮并没有让我的心平静,却让我的心更沉重,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也许这就是江叔不让我回来的原因。”方伟祥再叹道。
“江爷爷说你是大夏的军人,你有你的责任,他曾经错过,你不能再错。从今天起,不再有猎鹰,你是大夏军人。”杨烽就如一个长者。
接下来,方伟祥将撤退的命令传了下去,各小分队带着自己的兵且战且退,不再与血海的兵士做殊死的搏斗。
凌波府兵士撤退得很快,血海的人还在地道里瞎转悠,不少人都死在了里面,为这地道里又增添了无数的亡魂。
在云霄峰外的一处空地上,两千多名凌波府的幸运者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个人都战斗许久极尽疲惫,可他们每个人都战意高昂。
马营站在众人前,按他和杨烽、方伟祥商量好的方案说:“三十年前,我们以缉毒之名而来,三十年后的今天,冰山组织依然在这里制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当然,经此一役,我想有些兄弟可能会惧怕战争,我不拦着你们,有想离去的,我可以分一部分钱财,去留随意。”
说完,他环视了面前站着的兄弟们,鼎盛时期,凌波府三万余人,可站在他面前的,十不足一,他禁不住悲从心来。
“战斗到底。”
“战斗到底。”
“战斗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