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陈晏河再次睁眼时天已经亮了,九小时九分钟的车程还不够睡个安稳觉。
珠城,顾名思义是个河蚌很多盛产珍珠的地方。
还有一个好东西,叫蚌埠白酒。
“老板娘,蚌白咋卖?”陈晏河走进一家小超市,老板娘躺在破旧沙发上蜷着身子一下下摇手中的蒲扇。
“十块。”老板娘眼睛都没有睁开。
“便宜点呗美女姐姐,我要两瓶。”陈晏河在一排排酒瓶中搜寻蚌白的影子。
“小王八蛋,谁在超市里边讲价?”老板娘睁开眼睛也不抬头向后瞧他,眼珠向上一翻也不在乎陈晏河能不能看见自己给他的白眼。
陈晏河站在门口正想着下句话该怎么说,老板娘又问来一句:“刚才你叫我什么?”
陈晏河眼睛一亮顿了几秒:“姐姐,你是我的好姐姐!美女姐姐神仙姐姐。”
老板娘咯咯笑着起身,在最里边的破旧纸箱子里边掏出两瓶蚌白:“这两瓶拿去吧不收你钱了听你口音还是外地人,来这里玩的?”
陈晏河看老板娘有一米七几的个头,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可惜脸上蜡黄,似乎心中有事日复一日才得以这般憔悴。年轻时也是个大美女,明眸皓齿也不输半点风情。
本是月中谪仙女,落入红尘为人妇。
陈晏河从兜里零零整整掏出二十块钱递过去:“不要钱这不合适,…”
老板娘见状从陈晏河手中抽出十块钱,半空中攥着钱的手被笑盈盈推了回去:“那就收你一半的价钱。”
正合陈晏河的心意也不推让:“姐姐,咱们这里有什么道观吗。”
听到道观两个字老板娘复杂的看了看陈晏河:“那边山上有个禹王宫,在山顶。”
陈晏河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青山,老板娘好心提醒他:“这七八年我去过十几次每次都是有事不开门,你要是看风景上去还可以,要是想上去进香礼佛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陈晏河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姐姐去了十几次都不开门?里边没有人吗?”
老板娘点点头:“我也因为这个生气,人家去都开门就我去了大门紧闭。这帮牛鼻子老道一定是故意的,哈哈哈。”
几年来的门头紧闭嘴上说着生气实际上早已无所谓了,陈晏河装起两瓶白酒安慰着老板娘:“是姐姐缘分没到,机缘到了道门会为你开的。”
老板娘也不反驳:“那就谢谢弟弟喽!”
珠城的十月末依旧炎热,与东北相比仍然算盛夏。此时陈晏河行走在水泥国道上汗流浃背,手中叮叮当当的酒瓶增添了几分聒噪。
望山跑死马,陈晏河现在对这五个字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海拔三百多米的涂山就在那里,它不向晏河走来那晏河只能向他走去。
咬着牙顶大太阳坚持,陈晏河还在想这条路上怎么连个出租车都没有。不知又走了多久一辆公交车终于停在身前,司机从窗子探出脑袋看着后边的陈晏河:“小兄弟去哪啊?我拉你一程!”
陈晏河感激的看快跑两步上车:“谢谢大哥啦,我想去涂山。”
司机本来挺高兴,听说他要去涂山面色稍有为难一会儿:“小兄弟,你要是去涂山的话我就只能给你带到山下的路口了。”
一听说能到山脚下陈晏河更高兴:“那可太好了,这我就能少走不少路呢!”
“行!”司机师傅见陈晏河爽快的答应了也乐得脚踩油门继续开车:“小兄弟是外地人吧!这条路可是出了城区了。我看你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珠城,不熟悉道路。”
“是呀,我这一路上想打车都没有。邪了门了!”
“嘿嘿,还好咱哥俩遇见了。”
“嚯,师傅你车上都是小朋友啊!”简单的寒暄过后想找个座位,这才发觉整个公交车上坐的都是小孩子。男男女女一群小朋友刚好坐满公交车的所有座位,虽然都是一群小孩却没有叽叽喳喳喧闹,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或是看窗外的风景或低头把玩手中的玩具。
“啊!他们学校组织秋游!我拉他们去景区的。”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看陈晏河。
“师傅,你这车上的空调真不错,才上来没几分钟身上就很凉快了。”
“哈哈,一会儿你还得冷呢!”笑着回答陈晏河。
“那这是空调坏了?得修修不然这些孩子受不了,你也天天在车里待着,时间长可别得那老寒腿。”陈晏河闲来无事和司机师傅攀谈几句。
“哥哥,车子外边很温暖吗?”二人说笑着一个小孩儿拉拉陈晏河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