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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规定:凡是两人相遇,我就向她微笑致意。唉,今天清早,她的约拿单不言语一声就出走了,不知去向,这就留给我一项任务:找出他在什么地方,并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到哪里去找他?又怎么找到他?像我这样一个人,一个五十九岁的老单身汉,受到他人一点信任甚至尊敬的人,对于这类事情我知道些什么呢?
知之极少,一无所知,全然不知。
正如我对我们一般的年轻人知之极少一样。有时,当我瞧着我们的年轻人,这些经历过战争、上过战场、开过枪、杀过人、被人射击过、耕耘过成百上千英亩土地的年轻人时,他们使我想起了陷入沉思的摔跤手。你从他们嘴里得不到一句话,最多是耸耸肩膀。他们全部的工作词汇就是“是”、“不”、“也许”。说不说一个样。他们是不苟言笑的农民?粗鲁的斗士?还是一些土疙瘩?不一定。有时,你深夜里走路,遇上四五个年轻人,他们坐在一起歌唱,就像一群狼对着月亮嗥叫。为了什么呢?或时不时地,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娱乐室里,猛烈地弹奏钢琴。他演奏的技巧也许很笨拙,但是你能从中听到一种渴望。渴望什么?渴望那片被他父母抛弃的阴沉的北方土地?渴望陌生的城市?渴望大海?我不知道。在过去九年里——即从我遵从医嘱停止在鸡场工作以来——我一直为基布兹记账,现在又给了我一个新的、让我厌烦的责任。究竟为什么我要接受呢?这个问题问得好,但我需要时间来解决这个难题。
“解决”,这个动词听起来好怪呀!我们在这个地方度过了我们的全部生命,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青年人的问题,阿拉伯人的问题,海外犹太人的问题,土壤和水源的问题,站岗放哨的问题,性别的问题,房子的问题——世上每一个可以想象到的问题。仿佛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是苦苦努力,要在海浪上镌刻精巧的公式,要把天空中的星星三颗一行排列成训练队形。
让我回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上来吧。天已晚了,明天又要开始新的一天了。我自作主张,不想劳神作什么解释,只在食堂的布告栏上留了一个简短的通知:今晚的排演取消。我认为,没人还能够把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整个基布兹现在已经一片哗然。每个人都期望我知道怎么办。采用哪种办法?五重奏得等到一个安静的夜晚再演出,那时大家就不再那么忙碌了。
更正:我本人现在需要一点音乐。私下独享,也许听听勃拉姆斯。房门是锁着的。我穿着睡衣,外面套着那件博洛戈尼西六七年前给我织的厚毛衣。我给自己沏了一杯柠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