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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听见有声枪响,我的脸又给抓破了,那都是怎么回事。
“来的是阿罗妮亚·霍尔东,”我告诉她说,“她一时昏了头了。幸而没有伤人。现在她已经去了。”
“她是想来杀我的,”姑娘说,口气却并不激动,而是好像她心中有数,吃准了似的。
“很有可能。问她她什么也不肯承认。她为什么要杀你呢?”
对我这个问题她却没有回答。
那天长夜漫漫,其苦难言。我从起坐间里拖了一把皮摇椅来,只好坐这皮摇椅,在姑娘的房里过了大半夜。她总共大概只睡了一个半钟头,分为三截。三次每一次都是做了噩梦,一声尖叫惊醒过来。只要她不闹,我就乘机打会儿盹。我还不时听见过道里有偷偷摸摸走过的声音,一夜到头没有停过——我看那该是玛丽·努涅斯在保护她的女主人吧。
星期三那天就更加难挨、更加苦不堪言了。由于我到东到西都得咬紧了大牙,所以到中午时分,我的牙床骨也已经跟嘉波莉一样痛得难受了。她现在那个苦才真叫苦了。眼睛只要一接触到亮光,耳朵只要一听到声音,鼻子不管一闻到什么样的气味,就无一不会引起透心彻肺的剧痛。身上这么件绸睡衣还嫌太重,被子被单都只嫌太硬,细皮嫩肉一碰上去就像挨了苦刑。遍体的神经根根都会牵动周身所有的肌肉,老是牵个不停。现在再对她拍胸膛说包她不会死也已经没有用了:她觉得活着也没有多少味道了。
“你要不想再顶的话就不要再顶了,”我说,“你要发泄就尽量发泄吧。反正一切都有我呢。”
她照我的话办了,于是我手上就有个疯子得照看了。一次她尖着嗓子直叫,招得玛丽·努涅斯跑到门口来,用墨西哥西班牙话向我狂吼,还冲我啐唾沫。当时我正揿住了嘉波莉的双肩,把她按倒在床上,她是一身大汗,我也是一身大汗。
“滚出去,”我回过头去对那个墨西哥婆娘还以一声狂吼。
她一只黑黝黝的手探进胸前的衣襟,一步跨进了房里。米基·莱恩汉从背后抢上来,一把把她又拉回到过道里,关上了房门。
嘉波莉在不是闹得最凶的时候,一般都是仰天躺在那儿,气喘吁吁,浑身抽动,无可奈何的痛苦的眼睛呆呆地盯住了天花板。有时候她闭上了眼,可是那浑身的抽搐却始终不停。
那天下午罗利从凯萨达来,带来消息说菲茨斯蒂芬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弗农已经去向他调查过了。菲茨斯蒂芬告诉地方检察官说,他没有看见炸弹,也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