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弯路 (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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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与歌德所描述的两种人不同,在我身上发生的并不是一种遗传疾病。我在周围的圈子里面是一个特例。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认识到,我并不是人们一般所说的那种色盲,也没有患上某种特殊的色盲病症。有时我也能看见我的颜色,而且是正确的颜色。
不久以前,我站在温特斯山9山顶的雪地里。就在我头上不远、差不多手可以够到的地方,有一只小嘴乌鸦静静地在风中飘浮。我看到鸟儿那蜷在身旁的脚爪,脚爪呈现鸟类典型的黄色;翅膀在阳光的映衬下呈金褐色;天空呈蓝色。在一个广阔的透明平面上,这三者形成了不同的轨迹。在那一刻,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面三色旗。那是一面没有任何诉求的旗子,一个纯粹由颜色组成的物体。也因为它的存在,那些用布料做的旗子,那些到目前为止主要只是负责遮蔽景象的旗子,至少也变成了一些可以被观赏的东西;因为我的想象世界自有其温和的理由。
二十年前,我曾经参加过入伍体检。那个平时对颜色没有自信的小伙子,也就是我,在色盲测试中非常准确地找出了隐藏在那些花花绿绿的碎点中的数字。然后我回到家中宣布体检结果(“准予服兵役”),继父——我们平时彼此从不说话——找到我说,他生平第一次为我感到骄傲。
我把这件事记录下来,是因为我在这方面的口头叙述总是很不完备,而且错得很离谱。在每次的聊天中,我总是叫继父“酒鬼”。这一细节本身虽然非常准确,但是它也使得整个故事变得并不真实。那天体检后,看到家里的房子和花园,我竟然有了一种少有的回家的感觉。这件事情难道不更符合事实吗?继父的话马上令我很反感。但是为什么在我的记忆中,这句话却与那刚被那个男人翻掘过的花园所显现的新鲜的红褐色紧紧相连呢?我自己不也是带着一定的骄傲情绪回家的吗?
不管怎么样,园土的颜色依然对整件事情发挥着作用。如果我现在要找寻那个瞬间,我不会再作为一个青年面对着它,而是会发现自己作为理想中的自我,永恒却无形地出现在那片红湿地中。这地点乃一处澄明之地,使得我能够理解自己,也理解那个曾经的军人10。(在施蒂弗特最初的记忆中,他的身体里面有许多黑色的斑点。后来他知道,“那些是森林,是我身体外面的森林。”现在,他的小说总是能让我在同样的一些森林里面发现许多彩色的地点。)
在1870—1871年的普法战争期间,保罗·塞尚通过他的父亲,一位富有的银行家,花钱逃过了兵役。他在埃斯塔克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