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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伤心的样子。
他不知怎么,梦里对落英的话感到非常伤心。
他并不爱落英,为什么会伤心呢?他想,大概是因为夫妻一场。他遗憾的并非是皇后,而是自己噩梦般的人生,和荒唐到底、彻头彻尾失败的婚姻——他清醒时,总不愿细想这些。人生很多事本就不是美好的,有得有舍,有好处,就必付出代价。婚姻和爱情就是成为人君的代价,他都接受,心平气和。理智从来不乱,只是到底梦中意难平。恍惚中,他又梦到了韩福儿。他朦朦胧胧感觉她回了宫中,坐到自己床边,拉着他手。他挣坐起来,愕然地问:“你不是快死了吗?”她歪着头说:“我死了,你会怎么样?你会为我流眼泪吗?”他感觉心里空茫茫的,没有什么眼泪,也感觉不到悲痛。他怔了片刻,道:“我不想让你死,我想你好好活着。”她笑了笑,说:“你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他只感觉身体到心灵都寂寞得很,像烈日炎炎下干枯的河床,饥渴难耐,亟需要雨露的滋润。他在梦里搂抱亲吻她,想索取她□□的爱抚和慰藉,可惜春.梦短暂,只是片刻,她便消失了。他在一片空虚失落中醒来,心中说不出的茫然。下地更衣,但见床前明月如霜,天外星河耿耿。来到书案前,随手翻到自己前日某个夜晚睡不着觉,在纸上写的那首诗,曹孟德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他无酒亦无歌,独自来到殿前,望着夜空出神。问太原王府的情况,依旧是无消息。
云郁是在当夜得知,韩福儿有了身孕的消息。御医去亲诊了脉,回来告诉的。云郁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如五雷轰顶。
他问御医:“你没断错?确定是有身孕?”
御医道:“不会有错。臣是反复确诊过的。”
云郁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他行事一向小心的。虽同她有过几次亲密,但一直有意识地避免让她有孕。他眼下并不需要子嗣,一个即将出生的婴儿,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喜悦,相反,只有危险。不论这个婴儿是从哪个女人的肚子里出来,对他来说,都是烫手的山芋。
他下意识觉得,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四五月前……那会儿她正在宫中,是她出宫前夕,因受了伤,一直在养病,就在太华殿,将近一个月没踏出过殿门。也正是那一段时间他们频繁亲密,夜夜都睡在一起。兴许就是那时候怀上的。是有那么几次,他格外动情,没能克制住自己。
他突然想起在安阳时,那天雨夜,她送给他的那张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