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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厘米的木架,架上挂着一个很像铜锣却又比铜锣更厚更重的东西。昏暗的灯光下,那东西的颜色黑中带蓝。穿长裤的男人拿起架上的钟槌,在那铜锣似的铁钟中央连敲两下。敲完之后,男人起身向里屋走去,这次跟刚才相反,男人的身影逐渐远去,脚步声也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在某处突然停了下来。宗助的身子虽然坐着,心中却猛地一惊,暗自纳闷起来,不知那穿长裤的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屋后却是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跟宗助并排而坐的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连脸上肌肉都不曾颤动一下。唯有宗助独自期待着内院传来什么讯息。就在这时,忽而一阵铃声传入耳中,同时又听到长廊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穿长裤的男人重新出现在走廊尽头。他依旧沉默不语,走出玄关后,便消失在黑夜的风霜里。屋里那些静坐的男人当中,立刻又有一人站起来,上前敲响刚才那面铁钟,然后又在走廊上踏出一阵脚步声,走向院落后方。宗助的双手放在膝上,一面默默观察仪式的程序,一面等待轮番上场。
不久,与宗助之间相隔一人的男人站起来,起身走向内院。过了没多久,后面传来一声大喊。不过因为距离很远,喊声还不至于强烈到让宗助的耳膜感到震撼。但那喊声确实是使出全身力气发出来的,而且声音里充满了那个男人的咽喉所发出的特殊音色。等到宗助身边的男人起身时,宗助觉得越来越坐不住了。“终于快要轮到自己了。”这个念头已完全掌控了宗助。
上次师父交给宗助思考的公案题,他已准备好一份属于自己的答案,但那答案实在肤浅得拿不出手。不过宗助认为,既然已经到了室中1 ,总不能不提出一些见地吧,所以就把自己原本条理不通的看法,故意弄成一副理论周全的模样,打算先把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但他做梦也不曾奢望,光凭这种浅薄的答案就能侥幸过关。当然,他更没有丝毫欺瞒师父的想法。宗助这时的心情变得有点严肃。一想到自己不得不拿这种随便乱想出来犹如画饼的假货去蒙骗师父,他就对自己的虚有其表感到可耻。
宗助跟其他人一样敲了钟。但他敲响钟声的同时,心里却很明白,自己并没有拿起木槌的资格,也对自己耍猴戏一般地模仿别人感到厌恶。
宗助怀着低人一等的畏惧走出房间,踏上寒冷的走廊。长廊向前延伸,右侧的房间全都黑漆漆的,转了两个弯之后,走廊尽头有一扇纸门,纸上映着灯影。宗助走到门槛前停下脚步。
若是依照惯例,弟子进入室内之前得向师父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