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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酷暑的其中一个午后,天气阴沉,乌云密布。
游泳室灯火通明,杨恪练习仰泳,在标准泳池里往返数次,教练替他计时。
即将游到接近杨恪的最快纪录时,游泳馆的门打开了。
杨恪的指尖碰到泳池壁,将上半身从水中探出,恰见许秘书把玻璃门拉到底,他的爷爷迈步进馆,身旁跟着一名瘦弱的男孩。
爷爷在距池边几米处站定,说:“杨恪,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郁知年,我的特需奖学金获得者之一。
“知年和你同年,跟着资助项目来宁市游学,我上午去给项目讲话,和知年一见如故,听说项目把知年从名单里漏掉了,少定了一间房间,酒店住满了补订不了,让小同学睡加床总有些委屈他,就带回家里来了。”
“知年,”爷爷侧过头去看郁知年,露出和蔼的微笑,用杨恪听来有些过度慈爱的声音说,“这是我刚才和你说过的,我的孙子,杨恪。他和你同级。”
郁知年稍带拘谨地对杨恪说了“你好”。
这就是杨恪和郁知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一天郁知年穿什么衣服,理什么发型,杨恪一概忘记了。因为他当时以为那不过是爷爷的又一次怪异行为,而并未想见这名来宁市游学的贫困学生,会在他家留这么多年。
如今十年过去,带郁知年回家的爷爷去世了。
宁市的老房子空了,只有几个工人留在家里,看管一大片土地。
杨恪没有选择直接继承爷爷留给他的产业,而是与朋友合伙创立了一间私募基金机构,发展也还算不错。
截止去年十一月,他都与郁知年一起生活在罗瑟区的一栋房屋中,过忙碌但不至于枯燥的的生活。
李禄李律师在近凌晨一点给杨恪打来了电话。
杨恪还在工作,开了免提接听,李禄稍显疲惫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机票买好了,我到时候让助理去接他。”
“嗯。”杨恪一边看秘书发来的财务报表,一边应答。
“你就这么给我‘嗯’一声?”李禄有些不满地责备,“我和你联系,照理是破坏了一些信托的条款的。”
杨恪又翻了一页,将眼神从报表上移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对李禄说:“谢谢你,李律师。”
李禄是杨恪的爷爷杨忠贇生前最为信任的公司首席顾问,也是与郁知年相关的那份遗嘱信托的受托人,暂代处理杨忠贇三分之一的公司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