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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以犯罪行为。他是个没有任何自发行为的人,她想。
“你一九二七年五月八日出生在列宁格勒?”陌生男子问。
她很可能回答是。但事后她却不确定。她看见他疑惧的目光望向逐渐接近的公交车。她看见优柔寡断近乎惊慌失措的情绪攫获了他,令她想到——就后来的发展来看,这不啻为洞烛先机——他可能要迫她就范。他没有,但提出了下一个问题,用的是俄文,而且还是莫斯科官僚那种令人生厌的腔调。
“一九五六年,你获准离开苏联,为了照顾你生病的丈夫,叛国贼欧斯特拉柯夫?同时还负有另一个任务?”
“欧斯特拉柯夫不是叛徒。”她打断他的话,回道,“他很爱国。”她不由自主地拎起购物袋,紧紧抓住提把。
为了盖过公交车驶近的声响,陌生男子提高音量,毫不理会她的辩驳:“欧斯特拉柯娃,你留在莫斯科的女儿亚莉珊卓托我问候你,还有几个官方机构也要问候你。我想和你谈谈亚莉珊卓的事,别搭这班公交车!”
公交车停了下来。司机认识她,伸手要帮她提购物袋。陌生男子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更骇人的话:“亚莉珊卓有很严重的问题,需要母亲的帮助。”
公交车司机唤她上车,好继续上路。他以平日相互开玩笑的方式,故作粗鲁地说:“来吧,妈妈。这种大热天不适合谈情说爱。把你的袋子拿过来,我们走吧!”司机吼道。
公交车里响起笑声,接着有人咆哮——老女人,让全世界都等你好了!她感觉到陌生男子的手非常不专业地抓住她的臂膀,仿佛笨手笨脚的裁缝师摸索着纽扣一般。她挣脱开来。她想告诉司机一些事,但却没有办法;她张开了嘴,却忘记该如何说话。她惟一能做的,是摇摇头。司机又对她吼叫一声,然后挥挥手,耸耸肩。咒骂声此起彼落——老女人,大白天就喝醉了,活像个妓女!欧斯特拉柯娃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逐渐驶出视线,等待自己的视野恢复清澄,心不再疯狂跳动。现在,需要喝杯水的人是我,她想。我够坚强,可以保护我自己。上帝保佑我远离懦弱。
她随他走进咖啡馆,步履蹒跚。整整二十五年前,在劳改营里,她从煤堆上跌下来,腿摔断了三处。就在八月四日——她永志不忘的日子——陌生男子捎来的信息极尽胁迫之能事,让她重新想起尘封已久的跛足感觉。
这家咖啡馆即使不是全巴黎绝无仅有的一家,至少也是这条街上惟一一家既无点唱机,也无霓虹灯的咖啡屋——而且在八月里还开